这流民大队直向北而去,这天,前方却出现支军队。
那军队在三里外扎下阵势,为首将领单骑赶来喊着:“你等可有首领?请出来见。”
牧云笙看见她脸,却惊道:“菱蕊?”
“你……原来是恩公呢?”菱蕊笑着,“商王得知这里有路流民,命前来收编,不想却遇见你。”
“商王?那于越州自立商王陆颜?如果……不愿效命于他呢?”
要让数万人去战斗而死。
他在石上站起来,所有人都在望着他。
牧云笙只说句话:“所有想活着,在天亮前走吧。”
东方渐渐出现赤金长线,离开营地人漫山遍野,老人牵着幼童,少年背着母亲。无数个火堆熄灭,只留下飘着青烟残迹。
但牧云笙身边,仍然留下数万人。这些人在战争中失去田园、家人、他们已无所有,除性命再也没有什可失去,可今天,他们要把这卑贱痛苦性命也抛出去,就象把最后块木柴抛入火堆,只为换来火焰腾起瞬。
“那……”菱蕊低头,“商王之前有过吩咐,若是这股流民不愿归服,即是吾敌,立时诛灭。”她急切道,“小笙儿,就算是为不让违命受刑,你也暂归在部下,以后再从长计议。”
“但将来离去,你也不可阻拦。”
“这将来自有办法,只要当前不起厮杀便好。”菱蕊笑着,“此时右金军逼近天启,大端朝已无兵可战,自帝都发出勤王之令,各路诸侯郡守都整顿兵马,向天启而去,但并且为勤王,只是为抢先占领天启城,抢得玉玺而号令天下。所以商王也命们整顿之后,速赶向天启城去与他汇合。”
去天启?少年心中沉。终于要重新回那个地方?
他们行军二日,前方烟尘扬起,另有支军队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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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民冲入最近城郭,疯狂地抢掠着可以吃切。守城几百士兵们象征性地挥下兵器就跟着县尉逃去。牧云笙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中乱流与哭声,黑压压流民还在不断冲入城市,这是股可怕力量。十几万人在路上茫然地行走,麻木地倒下,只是因为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有多大力量,他们其实可以去做些什。但牧云笙知道,在皇城中他读过太多这样史书,可以任意践踏散沙饿殍与支震颤大地军队之间,有时只差声高呼。
流民涌过地方,地上留下许多被踩得血肉模糊尸首,没有人会再记得他们面貌与名字。许多人在这次抢掠中得以吃顿饱饭,多活几日,也有许多人因此家破人亡。看着血在地上流淌,与泥混裹在起,牧云笙开始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他身体中那个可怕灵魂,他是如此越来越不在意死亡,甚至开始把残酷当作戏剧来欣赏,改变是从什时候开始?从看见无数难民被宛州军所屠杀?从看到敌手在自己剑下分为二?牧云笙觉得恐惧与狂,bao在自己内心交织,他为什会变成这样?他还会摆布多少人生死,像是用血描绘幅巨画样泼洒随意?
晚上城中燃起巨大篝火,流民首领在人群中高呼着:“跟随着们,就有饭吃,还有酒喝!”人群欢呼四起,开始明白乱世规则,农夫正在变成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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