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右金军大营。
四十头六角巨牛拖动着辆巨车,像是座宫殿在地面移动。硕风和叶手握着金足樽,只脚架在案上,车内舞姬身体曼妙,行是东陆舞乐。他面上仍是那浅浅冷笑,像是天下正玩于股掌。只手轻轻拈过奉上来信报,漫不经心地抖开……他忽然就从软椅上跳起来,那酒樽被他飞甩出去。
“穆如寒江?穆如世家?”
当年北陆之时,右金族被穆如族年内连破三次本营,那时年少硕风和叶被追杀得要裹着羊皮躲在羊群中逃生之耻,永生也难忘记。所以硕风和叶见这名字,就惊跳起来,仿佛那穆如众将就在身边,正拔剑相向。
右侧上座谋士康佑成挥手,舞姬们全躬身倒行退下去。
锤链,菱蕊翻滚几下,立刻借势站起,却无大碍。
这时诸侯阵中又阵喧哗,原来是商王陆颜带本部军来到城下。
看到自己五员大将落败,陆颜明白,现在情势已经不是杀穆如寒江就可结。眼前这个人不是个守城士卒,他现在是大端皇朝唯捍卫者。
若是没有人出来捍卫大端朝,大家闷头冲进去,成王败寇。现在偏偏有个,虽然只有个,黑与白也立刻分出界限,忠与*,bao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混沌之中生出清浊二气,杀他便是践踏天下忠义。
穆如寒江往城门下立时候,不论胜败,他就已经成为英雄。这时谁去杀死他,就算抢先入城,夺取玉玺,也不过是被世人唾骂。若是呼喝声拥而上,是为天下人耻笑,折声名,二是乱军之中,谁敢保证自己能先拿到玉玺,必然是在城中场混战。
“穆如族有人回来?什时候事情?”
“飞鸿个时辰可行千里,个时辰前,穆如槊第三子穆如寒江回到天启南门外,阻挡天下诸侯。”
康佑成笑着:“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着诸侯为争玉玺得正统名,早晚在天启城下要有战;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站出来要守卫天启,虽然只有个人,可偏偏是名震天下穆如家少将军。”
“穆如族有战神之声誉,虽然只剩人回来,但恐怕诸侯却不敢再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死穆如寒江冲入天启。”硕风和叶喃喃道,“这次只怕们引群狼自食大计要失算……”忽然对外大喊:“飞鸿急令前锋赫兰铁朵退后三十里!”
康佑成对硕风和叶点点头道:“王
诸侯们此刻定然都在心中打着转——谁说们是来夺天下废皇帝?们为什不可以是来勤王逐寇呢?们为什不也来当当这捍卫大端朝英雄呢?这样才可得到人心。
诸侯军都唯恐他人争先,像是算准日子,齐齐在这天赶到,算起来足足有二十几万人,这是连右金族也不曾料到事,既然谁也明白混战场只是白白便宜右金族,为什就不能合兵与右金族在天启城下战,还不知鹿死谁手。
是否所有人都正在这想呢?现在大呼声“守卫天启,勤王逐寇”,若是好时,呼天下应,立时成诸侯领袖,声威高涨;若是不好,却要成为众矢之。
要压弯巨驼背,只需要根羽毛,最后那根。要扭转个帝国命运,有时也只欠声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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