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答应声,依言点油灯。顺势往空荡荡大炕上扫眼,她怪不得劲想起岳绮罗。幸而无心在堂屋里走来走去,不是碰桌子就是踢凳子,总不安静,让她心里有底。
散开左右两条大辫子,月牙低头去解衣裳纽扣。天气热,天天擦身也不够劲,到晚上就能嗅到自己汗酸气。月牙把脱下衣裤放到炕上,然后自己蹲在盆水前,俯身想要先洗头发。撩水打湿厚厚长发,她闭着眼睛抬手去摸摆在炕沿新香皂。摸没摸到,二摸又没摸到,三摸摸到,冰凉黏湿跳跳,顺着她手腕往下流。猛然甩头发睁开眼睛,月牙大叫声,就见团紫红色稀烂血肉糊在自己手掌上,正在活生生沿着小臂流动蔓延。发疯似将手臂在炕沿上狠磕几下,她边起身大喊无心,边灵机动,在血肉将要越过肘际之时,胳膊抡到炕上衣裳堆里。血肉触到她小荷包,“嗤”声凝结成层凹凸不平红皮,紧裹着她手臂抽搐不止,皮内仿佛藏筋脉般不断勒缠,竟是直箍得她手腕关节都要脱臼。月牙忍痛捡起荷包,边转身往门口跑,边想要打开荷包取出黄符。前方房门已被撞得咣咣直响,可是门板不但纹丝不动,甚至紧密连道缝隙都没有。月牙又疼又吓,猜出外面定然也出事。手忙脚乱取出黄符捂上手臂,她忽然听到窗外响起串清脆笑声,嘻嘻哈哈,还是小女孩子童音。
当即转身面对窗户,月牙在摇曳火光之下,看到玻璃外面贴上张雪白小脸,正是岳绮罗。
着干,而是要表示自己行得正走得端,不受她脏水。
月牙明白他意思,心火渐渐降下去。抬手拧无心耳朵,她咬牙切齿说道:“别看没娘家,可不是好欺负!”
无心笑着从她领口里抻出荷包,打开来看看,见黄符安然无恙,就把荷包口重新抽紧,又对她正色说道:“别以为是在和你闹着玩。这道符是有来历,必定有些灵力。月牙,你猜那个小妹到底是谁?”
月牙被他说得心里发毛:“哪知道。”
无心低声说道:“她就是岳绮罗!”
月牙哆嗦:“啊?那她不是早死吗?”
无心思索片刻,末说道:“到底是怎回事,也不大清楚。总而言之,你记住她是个早该死人,见她等于见鬼!”
月牙知道无心是靠着招神惹鬼吃饭,说出话来肯定有准。想着自己昨夜竟然还和岳绮罗睡宿,她不禁起身鸡皮疙瘩。忽然转身推门向外瞧瞧,院子外面空无人,岳绮罗已然没影子。
月牙算是受大惊,好在不是娇滴滴身体和性情,所以惊归惊,不耽误她干活吃饭,只是夜里她主动搬去西屋,和无心平分大炕睡觉。如此过五天,无心和她去镇上买来红布红烛。新衣缝出来,成亲准备也就做齐全。
因为距离吉日还有几天,所以月牙清闲下来,开始打扮起自己。这晚她温大锅水倒进两只大木盆里,想要彻彻底底洗个澡。无心为她把盆端进空着东屋,随即就被她推出去。无心隔着门板嘱咐道:“天快黑,把灯先点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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