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咽下馒头,反问她道:“怎没有吃菜?你知道不吃人。岳绮罗,你自己吃得满嘴流油,却让嚼干馒头,可见你根本不爱。”
岳绮罗筷子伸进瓷盆,连汤带水挑起只圆滚滚小脑袋。把热腾腾小脑袋夹到自己碗里,煮烂皮肉零零落落,颗熬成乳白眼珠子半路掉下,路滚过桌面掉到地上。口气把小脑袋吮成空空荡荡脑壳,她舔着嘴唇抬起头:“大哥,有吃,为什不吃?是人,尚且对人敲骨吸髓;何况你根本就不是人。”
无心摇摇头:“所以和你过不到起去。道不同
岳绮罗远远提防着他:“你现在对是爱,还是恨?”
无心低头笑下,边系纽扣边答道:“凭着智慧,还会拘泥于爱恨吗?”
然后他抬眼望向岳绮罗:“接下来怎办?你是关,还是放?”
岳绮罗皱起眉头,发现自己对于无心是老虎吃天、无处下爪。无心似乎是真无所谓爱恨,人太好摆布,不是人又太不好摆布,岳绮罗正正自己耳套,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关你,也不放你。”她最后开口答道:“留你住几天,怎样?”
烧掉!”
然后她转向井口:“大哥——”
无心已经无影无踪,井口铁罩下面贴着张黄符。黄符对于岳绮罗很有震慑作用,黄符现,就表示无心要下去休息。
无心浮在水中,陪伴他是几条小银鱼。鱼嘴轻轻亲吻他耳垂和鼻尖,每天伙食都不错,如果不是月牙和顾大人更有诱·惑力,如果不是空气和水都越来越冷,也许他会安心住下来。侧过脸抬起手,他眼看着小银鱼游过自己指间。水流瞬间紊乱下,条小鱼失踪影;而无心喉结缓缓滑动,是做次刹那间捕猎。
几天之后,井水表面当真是结冰。
无心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住就住。”
岳绮罗也笑下,右眼隐隐作痛。还没有告诉无心她已经盲眼,因为感觉没有必要。无心不会怜悯她瞎右眼;她也犯不上自曝其短。
岳绮罗带着无心住进顾宅前院。雪势越发急,宅院内外阴风凄厉、魂魄遍布。房内燃火炉,桌子正中央摆着只瓷盆,里面咕嘟嘟沸腾着盆肉汤。岳绮罗和无心相对而坐,两人起注视着盆中有鼻子有眼小婴儿。
无心很平静抄起只大馒头,咬口慢慢咀嚼。而岳绮罗喝口滑腻肉汤,不由自主打个冷战。
“吃人补人。”她轻声自语:“天寒地冻,得补补。”
无心吊在铁罩下面,双腿分开蹬在井壁上,向下哗哗撒尿,尿也是冰冷。岳绮罗蹲在铁罩上,戴副雪白兔毛耳套。眼看无心尿完,她伸下根手指,用力戳无心头顶心:“想不想出来?”
无心立刻抬头:“想。”
岳绮罗起身走下铁罩,然后继续说道:“想出来,就先烧掉你黄符!”
名士兵划火柴凑到铁罩近前。而无心并不反对,很顺从取出黄符,当真是送到火苗上燎。
大条石被搬开,铁罩子也被掀起来。岳绮罗怕无心伤人,向后退出老远;而在四支步枪瞄准下,无心坐在井台上,慢条斯理穿上衣裤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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