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缠在树枝上，
双眼睛陷在
阴影里：“杀
？”
岳绮罗笑下：“非也，是让你重生给看。”
无心把下巴抵上粗糙
树皮，眼中光芒转。天光越来越明亮，可他瞳孔依然黑得如夜：“个意思，没有区别。”
岳绮罗把双手揣进袖子里：“你之间，谈生谈死都没意义。”
行尸缓缓靠近大树，显然，它们异于同类，竟然已经不怕阳光。姿态僵硬直立身体，它们作势开始爬树。爬是不容易，可是只要想爬，叠罗汉都上得来。
“如果在里面陷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他想：“那它算不算是坟墓？”
然后他摇头。坟墓是安静所在，他充其量只算是堕进地狱。
可是，他随即又想：“没关系，不急。”
世间没有月牙，他永恒流放就又开始。
凌晨时分，无心被阵响动惊醒。
样；岳绮罗杀不得，张显宗还杀不得吗？
个个来，谁也错不过，谁也逃不脱。他什
都没有，唯有时间无限。
无心烧掉张显宗骸骨。火苗微弱，在夜风中微微颤抖，像颗垂死星星坠落在地。岳绮罗藏在不远处小片密林里，左眼死死盯着火光。右眼胀胀剧痛，痛到牵扯她心脏。
火光熄灭之后，山林归于漆黑寂静。岳绮罗坐在棵老树下，无声翕动嘴唇：“张显宗。”
她以手托腮，不带感情发出声音：“张显宗，牙疼。”
无心知道自己落入行尸群中，必定会被撕咬成为碎片。对着岳绮罗又瞟眼，他心里有数，顺便紧紧系在背上短刀。
岳绮罗仰着头，等着看场好戏。等到无心
他依然趴在树枝上，睁开眼睛望向下方，他看到地上片波浪起伏，不是野兽，是十几名行尸走肉脊背。它们四脚着地往前走，大多都还保留着肮脏恶臭衣裳，是军装，因为几个月前刚刚开过战，山下是条过兵道路，炮火不断，不会缺少尸首。
行尸目标，显然就是他所栖息大树。而无心抬眼向前，看到行尸后方岳绮罗。借着稀薄黯淡晨光，他看到岳绮罗也在仰脸凝视自己。
岳绮罗变样子。
她曾经稚嫩白皙小脸，现在已经在血痕下面呈现出衰败青灰色。凌乱齐眉刘海下，她右眼不再黑白分明，而是通体转成血红颜色。
“知道要干什吗？”她出声音。
向后靠向老树树干，她继续自言自语：“这辈子没活好，很糟糕。”
无心沿着山路走，直走到鬼洞附近。随便找棵树爬上去，他察觉到周遭游荡着无数鬼魂，全是岳绮罗耳目，自己可以守株待兔。
除他和顾大人，恐怕再也没有人会想到树下竟然藏着处洞口。从树上向下看，是匀匀片绿草，地下本来还有块方方正正石板，被他前几天掘出来，抬到十米开外道土沟里。石板太重，记得当初他和顾大人合力才能掀动；可是如今他单枪匹马，却也搬运成功。
石板没有，改用细树枝横七竖八搭出骨架，上面盖层席子，再盖层草皮，能禁得住只大号野狗踩踏。
无心像条蟒蛇样，长长趴在枝干上，怔怔望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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