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伊用胳膊肘杵赛维,触到赛维肋骨:“姐,你看见没有?他说自己会捉鬼。”
赛维潦草裹件薄薄皮夹克,抬手摸摸脸上痘子:“看是看见,不过他怎副惨相,像个要饭花子?”
胜伊轻声说道:“高人都是深藏不露。”
赛维不以为然摇头,感觉对方太年轻,就算深藏不露,也得有藏才行。依着她主意,她打算去向姑母求援。姑母是个老太太,必定能有主意;不过老太太又太热心,旦招惹上,就不能轻易甩脱,他们十七八岁,耐不下性子和老太太打交道。
无心起个大早,洗漱过后穿戴整齐。房内墙上粘着面缺角玻璃镜,他对着镜子左照右照。阳光还没有照进他小房间,所以小健飘在镜子前,也想跟着他起照照。然而他看半天,镜中就只有个无心。
他很亲昵抱住无心大腿,童言无忌:“大哥哥,你看起来像只妖怪。”
无心如今饿得皮肤蜡白,双目凹陷,确是带点阴森森妖气。咬着手指向下望着小健,他恨不能把自己吃掉。小健仰脸迎着无心目光,随着阳光强烈,他影子越来越淡——毕竟只是个小鬼,虽然莫名其妙有点力量,但是力量终归有限。
无心对他实在是没什感情,所以不假思索尽说实话:“唉,你要是活该多好。如果你是活,可以做你父亲。”
小健也不是自愿去死,所以听他话,幼小心灵阵悲凉。而无心很惋惜俯视着他,两道眉毛蹙起来,是真心实意在遗憾。
在把小健审视成团灰扑扑悲哀光团之后,无心夹起他那卷成卷布幌子,没心没肺出门走。
他所居公寓位于三楼,夹着幌子刚刚下到二楼,无心就觉得身上寒冷,几乎有些不能忍耐。转身返回去,他决定换身衣裳。身上件僧袍,穿过若干年,飘飘然薄如蝉翼,唯作用是遮羞。平日扮成和尚模样,比较适宜他求生存;不过今天他目明确,似乎暂且抛弃僧人身份也没关系。
掏出钥匙开房门,他在旅行袋里掏出身半新不旧裤褂换上,顺便还在褂子口袋里摸出几张零碎钞票。再次迈步出门,他鼓作气跑下楼,在开始他大事业之前,先在处小摊子前买串臭豆腐干。臭豆腐干上面淋淋沥沥涂许多辣椒酱,无心边走边小心翼翼吃,染得嘴唇舌头都鲜红。末穿过小街绕过大厦,他在大厦前门所对马路边上坐下。蔑绳上面还穿着两块臭豆腐干,他不忙着吃,先把自己那面没有骨头幌子摊在身边地上,表明自己是个算命运看风水兼降妖除魔全才。
然后他继续吃臭豆腐干,吃得路人掩鼻子过。而马家姐弟忍着臭气,不动声色围着他转圈,末远远停在他身后。
赛维与胜伊都是宿未睡,脸上统生出几个红疙瘩,两人本来就瘦,平日举止潇洒,还可算作弱柳扶风;如今切风度全没有,他们端着肩膀抻着脖子,像对营养不良乌龟,惶惶然盯着无心背影瞧。无心穿着单衣单裤,也是瘦极,隔着层衣裳,可以看到线条清晰肩胛骨,骨头凸出来,像是对翅膀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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