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把饭盒递给她:“叫无心就行。反正你也差不几岁。可能是看着老相,其实年轻着呢。刚上高三——”
话没说完,他忽然感觉动静不对。斜着眼睛向下瞧,他发现白琉璃不知何时从书包缝隙里伸出脑袋。个雪白圆头圆脑上,两个黑豆眼睛正在若有所思望着他。
无心
无心又问:“你身上有什证件吗?”
苏桃打开自己书包,书包里装着套换洗衣裳,本红宝书,点女孩子离不得零碎东西,还有本户口簿。户口簿子里面还夹着沓钞票。把户口簿打开,他们借着窗外月光起看。户口簿上写着苏桃学名,是苏平平三个字。
“家里人都叫桃桃。”她告诉无心:“后来上小学,妈妈说苏桃听着不正式,就改苏平平。”
无心拍拍她小脑袋:“桃桃。”
苏桃笑:“嗯。”
她走到无心身后,犹犹豫豫把手塞到他手心里。无心手挺温暖,比她巴掌大圈。她有时候觉得无心是自己同龄人,有时候又觉得无心是自己叔叔辈。湿漉漉握住无心手,她有点安全感。
两人回空教室,苏桃坐在地上,问无心:“你家是什成分呀?”
无心紧挨着她坐,轻声答道:“无产阶级,祖上是要饭。”
苏桃听“祖上”两个字,凭空生出种陌生而又熟悉感觉,文绉绉,不合时宜。很羡慕低下头,她小声说道:“你出身真好。”
无心听她回答,忍不住嗤嗤笑。苏桃话没毛病,就因为没毛病,才让他发笑——在此朝代之前,怕是从来没有人发过苏桃感慨。
无心紧接着又说:“们得找个地方,把你户口本藏起来。从今往后,你就是同学。你学生证和介绍信在路上丢,现在什都没有。记住吗?”
然后他望着苏桃眼睛,正色说道:“还有个问题——小楼里有没有留下你照片?”
苏桃连忙摇头:“们都没有照片。照片早在家里就被爸爸烧光。”
无心和苏桃嘁嘁喳喳商量小半夜,末偎在起睡到天亮。太阳出,光芒万丈,苏桃就不害怕。两人到水房洗脸漱口,无心先洗完,站在水房门口说道:“桃桃,早上吃剩烧饼吧,吃完烧饼们出去看看风声。要是没事话,们就想法子走。”
苏桃用把塑料梳子蘸水,正在歪着脑袋用力梳头发。无心理直气壮喊她“桃桃”。她听在耳中,心里暖融融,好像又有家。把两条辫子利利索索编好,她腼腆出声:“无心同志,你把饭盒给,接点水喝。”
苏桃惊异看他眼:“你笑什?”
无心没有正面回答,转而问道:“你不是文县人吧?”
苏桃摇摇头,慢吞吞讲起自己来历。她是没有故乡人,直随着母亲南北辗转。母亲和父亲是个若即若离状态,不在起,但也不远离,因为离得太远,母亲就享受不到父亲特权。父亲在南方,她们也在南方;父亲北上,她们也跟着北上。
无心忽然发现个关键点:“在文县,没有人见过你,对不对?”
苏桃“嗯”声:“们夜里来,直接就躲进小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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