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丹凤不问,知道这孩子应该是个小流浪儿。给小猫又买盒蛋挞,她在小猫大吃之时,偷偷去找正在打扫厕所保洁员。从保洁员嘴里,她得知小猫仿佛确是个无主孩子,起码在近半个月里,他每天都会跑来餐厅两趟,默然无语笑眯眯行乞。又因为他实在是个漂亮小男孩,所以保安和服务员都不忍心撵他,食客也像对待可爱流浪猫狗样,心甘情愿匀出些许食物给他吃。
史丹凤总怕小猫会突然消失,边和保洁员交谈,边用眼睛瞄着他。小猫吃蛋挞吃得兴致勃勃,忽然仰脸对着前方呲小白牙,他
小猫吃得很快,史丹凤走片刻神,再清醒时发现自己面前食物全没,取而代之是堆七长八短鸡骨头。小猫用油渍麻花小手捧着大杯可乐,垂着眼帘咬着吸管,吸出片呼噜噜空响。
史丹凤不舍得放他,于是正色问道:“小朋友,你真没有爸爸妈妈吗?”
小猫抬起头,本正经摇摇头:“没有。”
史丹凤又问:“那……你有监护人吗?”
小猫怔怔睁着大眼睛看她,满脸都是茫然。史丹凤立刻思索下,重新问道:“平时都是谁来照顾你衣食住行呢?”
史丹凤难得和弟弟又有联系,自然不能因为信号问题轻易中断。双眼睛盯着对面正在大嚼小猫,她边摁键拨号,边把手边冰可乐推到小猫面前。小猫吃得上气不接下气,腮帮子鼓得圆圆。探头衔住吸管深吸口可乐,他打开汉堡盒子,手和嘴全都忙到极点。史丹凤看着狼吞虎咽小猫,越看越感觉他像无心,像得不得。
电话连着拨三次,第四次终于又接通。她无暇寒暄,劈头问道:“你在哪儿呢?”
史高飞声音中夹杂着嗤啦啦杂声:“在昭通。”
史丹凤没听明白:“什交通?你到底跑到哪里去?”
千里之外史高飞果然是如既往不耐烦:“昭通!云南昭通!”
此言出,小猫脸上现出恍然大悟神情:“自己照顾自己。”
史丹凤感觉小猫可能还是没听懂自己话:“谁给你钱买东西吃、买衣服穿呀?”
小猫不假思索答道:“衣服是捡。”
史丹凤上下打量他,发现他衣服确是全不合身,统偏大:“那吃和住怎办?吃什?住在哪里?”
小猫开始在座位上摇来晃去,是个小孩子无聊皮痒模样:“没有地方住。”
史丹凤听到此处,差点从椅子上溜到桌子底:“你到云南?”
史高飞自顾自继续嚷道:“姐,钱不够用。上个月公司账目没有算,白大千手里至少还有上万块钱。你替向他把钱要,立刻全打到银行卡里!”
史丹凤恨不能在北京给他跪下:“小飞,人是在北边丢,你去南边找什呀?你有力气也不能乱用啊!姐求你,你快回家吧!”
史高飞像头驴似,开始在电话里咆哮:“你们懂什?宝宝是被人当成鲑鱼抢走!总之快把钱打给,否则要挨饿啦!”
然后他气冲冲挂断电话,不屑于和凡人多言多语。而史丹凤直眉瞪眼攥着手机,忽然发现自己也是蠢到家,居然企图和弟弟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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