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渐渐升上半空。月牙搂着只臭烘烘大公鸡,坐在狗血圈里环顾四周。房子真是好房子,雕梁画栋,她先前只在画片上见过。门窗都是关闭着,白天来时候没好意思细看,现在想看也看不清楚,不知道屋子里都是什样摆设。忽然阵凉风掠地而来,月牙打个冷战,抬头再去望天,就发现星星减少,已经成个云遮月天象。
顾大人个高腿长,正坐在套廊扶栏上抽烟,脚边也摆着壶黑狗血,砍刀则是被他系在腰间。冷不丁回头看眼,他见无心正直挺挺站在套廊拐角处,并未远走,才放心。
吸着香烟转向前方,顾大人心里犯嘀咕。因为他到底也没见过“煞”真面目,所以此刻感觉无心法师比煞还吓人——此君直贴着墙壁站在暗处,不但不动,甚至连喘气声音都没有,阴沉之中就见他微微低着张雪白面孔,眼窝微微凹陷下去,乍看仿佛两个黑坑。
根香烟吸到头,顾大人掏出烟盒,又续根。如今正是夏季,他两边衣袖全都挽到肘际。裸露出来小臂忽然过电似麻,他下意识双手搓搓胳膊,发现自己起身鸡皮疙瘩。
顾大人怀疑夜里风凉,自己穿少。而无心站在原地动不动,右手缩在袖子里,慢慢揉搓着团马粪。
人家法师不都要掐诀念咒吗?”
无心摆摆手:“低级伎俩,不值提。顾大人,劳驾你给捉几只黑狗,再来只大公鸡。”
顾大人握着砍刀,乖乖出门找黑狗公鸡去。
无心手刃黑狗,控出两大壶狗血。又把公鸡爪子缚住,用红头绳缠住鸡头鸡嘴,不让公鸡随便开口鸣叫。晚上吃过锅炖狗肉之后,无心带着月牙和顾大人,在卫队簇拥下回宅子。
傍晚时分,天光暗淡。看房子老头子照例是搬板凳坐在门外。卫队众人聚集起来守在前院,无心三人则是孤零零路前行,进第三进院子。
良久过后,万籁俱寂。月牙抱着臭公鸡昏昏欲睡,朦胧中就见顾大人起身走到院内,手夹着烟卷平伸出去,他自言自语问道:“下雨?”
月牙也伸手,可是并没接到雨点。顾大人随手把烟头弹进井里,然后回到原位又坐下来。百无聊赖打个哈欠,他后脖颈生
月牙手抱着大公鸡,手拎着大铜壶,心里知道不比顾大人更多。公鸡张不开嘴,路上直从嗓子眼里低声咕咕。然而进院内,它在月牙怀里抖下,身羽毛就乍开。
无心转身接过月牙手里大铜壶,在院子正中央用狗血浇出个深红色圆圈,口中说道:“月牙,你进来坐下。”
月牙果然是走进圈内席地而坐,胆战心惊仰头问道:“你到底要干啥呀?你可别整出大事啊!”
无心蹲下来,把大铜壶放到月牙身边:“狗血能辟邪,公鸡阳气也重。把你放到外面不放心,你好好坐在圈里,如果看到什不干净邪祟,就用狗血泼它,狗血不顶用,你把公鸡脑袋上头绳解开,公鸡也能帮你抵挡阵。”
月牙和他认识不过天,没想到竟然成生死与共关系。她非常想埋怨他几句,可是转念想,还是不说,毕竟自己也吃宴席和狗肉,死也是个饱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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