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加意看
看她
身段——衣裳太多太乱，看不出具体模样。不过有姑娘发育晚，又是“孩儿面”，所以要说小妹是十四，也差不多。
小妹把院子收拾整整齐齐，连坐过小板凳都规规矩矩放回角落里。抱着两个大馒头对月牙深深
鞠躬，她仰起脸，用她双水盈盈眼睛看人：“姐姐，谢谢你。
歇好，要走。”
月牙从小没有妹妹，刚和她闲扯半天，扯还挺得趣。小妹要走，她也不能挽留，也不敢问小妹前途，因为明知道小妹出去只能是继续要饭。送着小妹出院门，月牙正要说话，不料天边忽然响起声闷雷，却是来雷阵雨光景。
夏天大雨来势最猛，能浇得人睁不开眼睛。理所当然，小妹走不成。
月牙以为雷阵雨下不多久，没想到阵雨下着下着就转成滂沱大雨。转眼到中午时分，无心哈欠连天出西屋，屁股坐到饭桌前，屋里暗，他双眼睛阴沉沉陷成坑。很不耐烦扫小妹眼，他声音不高不低咕哝道：“还没走！”
月牙看出无心不爱搭理小人儿，不禁有点心虚。虽然他们是小两口，家里没有上人压着，可无心毕竟是老爷们儿，是家里掌柜，掌柜没发话，娘们儿是不该私自往家里放人，好在对方是个小丫头，放进来也不犯嫌疑。
小萝卜腌过夜就有滋味，鸡蛋也炒出黄澄澄盘子。两样菜肴摆在无心面前，她本来热四个馒头，现在只拿出个，伴着碗粥送给无心，又小声说道：“你吃你，人家穷没活路，咱们能帮把就帮把呗！反正也不差她口吃。等再给她口水喝，就让她走。”
无心不置可否抄起筷子，夹起块炒鸡蛋站起来，伸长手臂先往月牙嘴里喂。月牙愣下，就见他诚心诚意对着自己微笑，是在眼巴巴等待自己张嘴。月牙下子就幸福无可奈何，吃筷子炒鸡蛋后自去忙碌。
无心坐下来，喝口热米粥，大声唤道：“月牙，你怎
不来吃？”
月牙把锅里余下两只大馒头拿出来放在笼屉布上，包裹起来送出去，直递到小人儿怀里：“给你，拿着路上吃吧！”
月牙有点不好意思，边摆饭菜边横他眼，又把筷子塞进他手里：“吃你吧！”
小妹胆怯退到门口，月牙也不敢让她上桌，给她盛饭菜，让她守着灶台吃。无心吃饱喝足之后，又回西屋。而小妹边帮着月牙洗
小人儿仰起头，小猫似双手接过馒头，细声细气说道：“姐姐，让再歇歇脚行不行，过会儿就走。”
月牙不忍心撵她，况且光天化日家里俩大人，院子里多个生人也没什。
无心对小人儿直视而不见，吃完早饭也不出门，径自回西屋睡觉。月牙正在洗碗刷锅，忽然眼角余光瞥到动静，直起腰向外看，她发现小人儿不知何时站起来，正在扶着笤帚扫院子。
两人就此开始交谈起来，小人儿自称姓李，是家里老姑娘，小名就叫小妹。月牙问她句，她答句，老老实实毫无迟疑。月牙笑道：“巧，也姓李。小妹，你多大？”
小妹扫院子，又去把散落劈柴摞好：“姐姐，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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