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宗脱下皮手套:“知道是豆花。你怎吃豆花?豆花能够补养身体吗?”
岳绮罗舀起勺烫豆花,试试探探又喝下去:“没胃口,吃点清淡更好。”
张显宗无可奈何笑下,在她面前微微俯下身问道:“伤风好些吗?”
岳绮罗答道:“伤风早好,可是昨夜睡得不对,早上起来脖子疼。”
张显宗垂下眼帘,看她捏着勺子小手。手掌是单薄白皙,然而手指头带着稚气肉感,笨笨翘成个小兰花,指甲粉红透明,短得让他心疼。他问不出她来历,于是很笃定当她是个小妖女。小,妖,女,三个字单拿出哪个,都够让他心跳阵;三个字合起来凑成个岳绮罗,让他心甘情愿把她供到头顶上。
点点金光。不动声色向水中沉,他枕着桶沿闭眼睛,心中暗道:“金矿石。”
忽然抽抽鼻子,他睁开眼睛望向出尘子:“你用什?”
出尘子还在洗他头发:“是何首乌和皂角。”
无心“哗啦”声从水里挺起腰,把脑袋直伸到出尘子面前:“给也来点。”
出尘子虽然感觉他要求十分无稽,不过还是拿过小瓷瓶,往他头上倒点汁液。无心直希望自己头发可以再长点,所以抬起只手满头揉搓。出尘子很不屑扫他眼,看他头发还没有狗毛长。
岳绮罗趴在床上,因为张显宗自告奋勇要为她按摩脖子。床很平,她也很平,两平相遇,她在床上趴个踏踏实实。张脸侧过来,乌黑乱发中露出点小小耳垂,白里透红,是初绽花瓣。
张显宗坐在床边,用两只大手去捏她薄薄肩膀和细细脖子,同时口中说道:“有光兄弟昨天催促,想事情拖个多礼拜,也该给他们个答复。”
岳绮罗从鼻子里往外哼出声音:“不就是他们在青云山发现金矿吗?其实也无须多想,无论金矿由谁开采,都免不要有场战争。有光兄弟是日本人,当然可以隔岸观火,真要动刀动枪,还不是你们自相残
两人洗漱过后,换身洁净衣裳。无心暗暗揣好金矿石,想要带回天津给顾大人。团和气吃过顿丰盛夜宵,两人都不困,于是关电灯,躺在大罗汉床上谈论今日所见所闻。洞内疑点谜团太多,即便是牵强附会,也难以全部解释。眼看着窗外亮天,出尘子还是满心疑惑。无心倒是安然,因为世上不可思议之事太多,想要凭着人力揭秘,根本不可能。
天大亮时,无心和出尘子起入睡。而在百里之外文县,岳绮罗则是刚刚起床不久。
她穿着身红衣红裤,领口袖口滚白色风毛,脚下趿拉着双兔毛拖鞋。歪着脑袋站在窗边,她手托着只青花瓷小碗,另只手捏着小银勺子,从碗里舀出勺白白嫩嫩软颤颤物事。滚热蒸汽熏红她嘴唇和鼻尖,她把嘴撅成小花骨朵,凑到银勺边沿吸吸溜溜去喝。
房门忽然开,张显宗带着身寒气走进来。进门之后他望向岳绮罗手中小碗,直勾勾言不发。片刻过后,他终于开口:“你怎吃这个?”
岳绮罗抬眼皮撩他眼,用微哑童声答道:“放心,是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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