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捂着肚子说道:“不是得挑个好吗?告诉你们,凭现在身份,要娶就娶个大家闺秀!”
月牙低头说道:“你可饶大家闺秀吧!吃饭打嗝睡觉放屁,臭脚丫子熏死蚊子,大家闺秀能跟你过到起去?”
话音落下,无心很及时笑声。笑声未落,他被顾大人打巴掌。顾大人讲理讲不过月牙,于是转移方向开火:“笑个屁呀!”
月牙又道:“肚子疼也没事,往肚脐眼里抹点烟油子就好。”
无心和月牙都没有抽烟瘾,倒是顾大人除烟卷之外,偶尔也抽两口小烟袋。顾大人在艳阳之下撩起上衣鼓起肚皮,而无心找来小烟袋,抠出烟油涂向他肚脐。顾大人是结结实实精壮身材,腹部硬邦邦能显出块块腱子肉,从肚脐眼往下生出溜浓重
顾大人带着无心和月牙住进他当初司令部。司令部本来就是处民宅,曾在炮火中受过损毁,修缮之后始终是不及先前体面。但顾大人报仇似非住此地不可,因为他当初就是从司令部里逃出去。
按照计划,他至少得在文县耽搁个月,个月后看情形,如果长安县里军头不识时务,他就带兵路杀过去。而在等待期间,他无所事事,终日花天酒地消磨光阴。无心和月牙则是关起门来过日子,月牙从来不生病,如今股火全发在火泡上,天天翻着上嘴唇操持家计,性情倒是安静许多,因为嘴唇疼痛,不便唠叨。
顾大人连着玩五六天,最后在个阳光明媚午后,他回司令部。推开院门往里走,他就见月牙和无心坐在树荫下,正在摆弄地烟叶子。烟叶子是顾大人带回来,沉甸甸大捆,是来自吉林上等关东烟。顾大人对切东西都不上心,随手把烟叶子往上房扔,从此就不再管;月牙看不下去,趁着天晴把烟叶子拎出来,片片摊开晒。听见院门有响动,两个人起扭头来看。而顾大人扶着门框站住,就见月牙把头发挽成个勉勉强强小圆髻;几缕弯曲碎发垂在鬓边,眼睛水汪汪,脸蛋红扑扑;无心则是带点傻相,微微张开棱角分明嘴唇,像是被顾大人吓跳。
顾大人笑,感觉小夫妻两个很般配,都是漂亮人。和去年此时相比,月牙显然是胖,也长开,褪青黄不接丫头相,成个很饱满小娘们儿。揉着肚子慢慢走上前去,他开口问道:“晒烟呢?”
月牙嘴唇上火泡已经干瘪,结出片厚厚血痂:“再不晒就要长白毛!好好烟叶子,就让它在屋里潮着?”
顾大人悻悻打个哈欠,转移话题诉苦道:“肚子疼。”
无心握着把剪刀,正在月牙指挥下剪笸箩里碎烟叶子,边剪边问道:“吃坏?”
顾大人摇摇头:“应该是夜里凉着。”
月牙嗤笑声。顾大人连着好几夜都没在家里住,自然是跑去窑子里落脚。而月牙作为个颇硬气小媳妇,对顾大人行径是相当不赞同。利利落落把烟叶子全翻个身,她开口说道:“你也三十来岁,就不能正正经经成个家?你跟你媳妇睡觉,你媳妇准保不能让你凉着!”
无心立刻点头附和:“没错,月牙天天夜里给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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