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下主意，不再停留，出门绕到房后，找
个犄角旮旯坐下。天光大亮，小健不知躲去哪里，他竖着耳朵，总感觉五少爷不会无故窥视。
果然，不过
个时辰
工夫，他听见四小姐声音：“哟，张妈，瞧见俊杰吗？”
俊杰大概就是五少爷名字，因为老妈子立刻答道：“五少爷刚来跑圈，早就走啦。”
四小姐又道：“前头乱得很，
进去坐着歇歇。听说三哥带个朋友回来，新鲜，三哥去趟上海，还学会交际！张妈，屋里有生人吗？有话，就不进去。”
老妈子当即作回答：“四小姐请进吧，不用看。三少爷朋友刚出去。”
翻检，有做贼嫌疑。
关抽屉直起身，他发现梳妆台镜子前还摆着只半旧化妆品盒子，盒子里面盛放许多杂物。他随手掀开盒盖，就见里面扔着几管口红，只粉扑，和几根七长八短眉笔。眉笔都是高级货，笔芯又软又黑。其中有两根最醒目，因为全被削成小手指长，并且削得乱七八糟，绝不会是丫头作品，怕是二姨太亲自削，而且削时候，并不是心平气和。
无心饶有兴味审视着眉笔，看过眉笔之后，发现镜子下方缝隙里并不干净，凝结着白色粉渍、黑色笔芯碎屑、红色胭脂末子。而道黑迹划过宽宽镜框，显然也是眉笔所留。
无心伸手摸下，蹭得手指道黑。仆人虽然工作马虎，可是每天都会进来四处抹拭番，可见黑迹很新，也许是二姨太太在临死前留下——人死，照例洒扫自然会中断，上下全为二姨太忙做团，还有谁能想到继续清洁房屋？
黑迹画在镜子右侧，于是无心下意识向右望眼。右边是靠墙大床，并无异常。无心走去坐到床边，心想二姨太也真是要人命，连句明白话都不给儿女留。
四小姐无端在房内坐半个多小时，末告辞离去。
无心直没敢露面。他虽是个孤独漂泊人，但是大家庭里斗争，他是明白。大概在二姨太死亡之前，暗潮就已经开始有汹涌趋势，如今既然他和赛维姐弟有缘相识，他就
然后他抬头面对前方玻璃窗，却是吓跳。玻璃窗前左右垂窗帘，窗帘中间露出缝隙，缝隙之后，赫然贴着只眼睛。
挺身站起来，他上前几步，双手扯着窗帘用力分。窗外面孔露全貌——原来是个十二三岁小男孩，西装革履打扮着，若从相貌论，平头正脸，眉目倒是类似赛维姐弟。老气横秋瞪无心片刻，他忽然扭头就跑。而无心转身出卧室，找到老妈子问道：“刚来小孩子是谁？”
老妈子也带有马家风格，背后从来不说人好话：“是五少爷，小鬼似不声不响，他要是不跑，都不知道他来。不怪老爷不疼他，好好少爷家，干什
成天贼头贼脑？”
无心点头，又回房去。
据他所知，二姨太平日除打小牌攒体己之外，就是在自己小院里高卧享福，把自己养富富态态，以至于马老爷很善待她，看她是个敦厚有福人。二姨太死前行动异常，应该也疯不到远处去。卧室里面是很值得搜查，但是他不能单独行动，要等姐弟两个回来再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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