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伸下条腿去,他踩住下面级级铁制楼梯。身体随着步伐缓缓向下沉入,原来下方正是层地下室。
地下室正中央地面上,依然是盖着层铁板。然而和上层铁门不同,这层铁板虽然也是合页锁头俱全,但是面积更大,而且铁板上面开个两尺见方整齐风口。风口焊着排粗实铁条,让人想起监狱。
手杖重重杵上脚下铁板,发出声闷响。马英豪静立不动,就听下方空间里由远及近,起串铃铛声响。恶臭污秽气息越来越重,他摸出条手帕,忍无可忍掩口鼻。
藉着微弱灯光,他垂下眼帘,就见张苍白肮脏面孔缓缓升近风口。面孔微微偏着,乱发之中,露出只蔚蓝眼睛。
亲本领,但在天津也很吃得开。
乘坐汽车离北京到天津,他在个明媚秋日下午回家。天津马公馆,是处平淡无奇小洋楼,位置和样式都过分平淡,简直不称他财富和身份。
五年前大少奶奶和他离婚,所以家中如今就是他条光棍。他拖着从小瘸到大右腿,步晃走入楼内。
在小客厅里坐下来喘几口气,他喝杯热茶,然后拄着手杖站起身,楼内没有正经仆人,此刻跟在他身边,是个用久半老头子。老头子跟他几步,见他始终是没吩咐,就也退下。
马英豪边走,边从裤兜里摸出串白铜钥匙。在走廊尽头扇小门前停脚步,他低下头,找出枚钥匙开房门。
开门进房之后,房门随即就又被关上,“咔哒”声,暗锁合个严丝合缝。伸手扯门旁灯绳,天花板上垂下电灯泡立刻放光明。房间应该本是间储藏室,连窗户都没有,但是也没有杂物,只靠墙摆着只硕大无朋大玻璃缸。细铁管子穿透天花板,沿着墙角从二楼走下来,拐着弯探入玻璃缸内,是套颇为丑陋自动换水装置。
房内弥漫着憋闷咸腥气息,因为半面墙大玻璃缸中蓄满海水。十几条斑斓海蛇游曳其中,姿态是极度灵活。
马英豪自己不灵活,所以很愿意欣赏海蛇灵活。定定望着大玻璃缸,他足足发半个多小时呆。玻璃缸正中央竖起丛乱七八糟钢管,充当陆地。条海蛇孤立无援盘在上面,昂着尖细小脑袋,倒是和他对视阵。
马英豪不是玩物丧志人,看够他宠物之后,他转身走到玻璃缸对面墙角。墙角地面上铺着米见方铁板,边带着合页,像是地窖铁门,门边还带着把手和锁头。他俯身打开锁头,然后握紧把手,用力把小铁门掀开来。
铁门之下,黑洞洞深不可测。阴凉空气扑上来,带着霉味,直冲鼻子。马英豪慢慢蹲稳当,伸手进去在门边摸摸索索,终于摸到电灯开关摁,地下立刻隐隐有微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