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维摇摇头:“现在是越来越不爱抛头露面。上半年咱们去参加游艺会,下汽车之后,学生们都不用好眼神看们。反正现在们家是……”
她犹疑着措辞,感觉怎样批评都不大合适:“们家是……”
后面话始终是没说出来,胜伊点点头,心中然。他们姐弟虽是既不做官、也不作恶;但爸爸是大汉*,他们也脱不干系。他们尽管吃得好穿得好,有大把钱花,可生名誉,已经是糟。先前年纪小,还不在意;如今越来越大,他们偶尔被人狠狠瞅上几眼,心里也知道别扭。
“再说吧。”胜伊把票子放在桌上:“反正大戏也不是今晚开演。”
赛维站在地上,默然片刻,然后把外面大衣也脱:“真,把嘴都闭上吧。大哥不说会儿还要过来和说话吗?万们说着说着,他忽然进来,才叫可怕。”
因为赛维总也不回来,所以无心只好坐在窗前自娱自乐。
他发现蔻丹是很有趣东西,可以用它在自己手背上画出道道鲜红符。他放心大胆停止呼吸,低下头慢慢描画,画完再撅起嘴轻轻将其吹干。及至指甲油当真凝结,他再很细致去把它点点抠下来搓下来,最后搞得手背通红,像被人狠狠挠破皮肉。
到下午,赛维把胜伊扯回家。两人已经言归于好,赛维在脖子上添条新纱巾,胜伊脑袋上也多顶新猎帽。带着凉气进入东厢房,他把只五颜六色大纸盒子放到炕桌上,又对着里间嚷道:“隔着窗户就看到你啦!喏,给你带日本点心吃。哼,你还有功!”
无心搓着手,笑微微走出来,问他:“你不生气?”
胜伊正要扬头回答,忽然见他手背有异,连忙拉起他手细看番,又伸冰凉鼻尖去嗅。赛维正好推门进来,见状便是笑道:“你可真是前倨后恭到极点,上午还要欺负他呢,现在就改行吻手礼?”
正当此时,院子里忽然响起马英豪声音:“二妹,回来吗?”
赛维和胜伊起吓跳,还是无心摆摆手,轻声说道:
胜伊把无心手向下掼:“呸,他玩你蔻丹!”
赛维看他把蔻丹往手背上乱涂乱画,分明是在祸害东西,但是并不着恼,只和胜伊拌嘴:“你不是也用过雪花膏?”
胜伊存着腔求偶热情,极力修饰自己,从少年时代起就依赖上生发油和雪花膏。屁股坐在罗汉床上,他挑起两条平淡眉毛,预备转移话题:“瘸子真是豁出去,大白天就往妈院里进。怎着,他还要把爸爸顶下去不成?”
赛维解下纱巾,双手隐隐做痒,忍不住用冰冷纱巾拂无心脖子,同时口中说道:“闲事莫管,他俩爱怎样就怎样好,横竖闹大发,还有爸爸呢。倒是没想到,五姨娘居然不声不响搬去庵里住。老四张破嘴,居然替她娘瞒个紧。哼,养儿育女姨娘已经没两个,就剩五姨娘人活得好好,她逃到庵里,就脱嫌疑?等爸爸回家断案吧!”
胜伊从兜里摸出两张花花绿绿票子:“老四刚才在大门口,还给几张义务戏票。就是明天,在西单牌楼,戏码可是够硬。姐,去不去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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