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太试试探探笑:“刚回来嘛,到你七姨娘院里说话去。”
然后她走到马老爷身边坐下,很殷勤从烟筒里抽出根香烟,自己先叼在嘴上点燃,深吸口之后送到马老爷面前。马老爷抿着薄嘴唇,老而俏皮莞尔笑。手接过香烟,另只手摸着脸,马老爷心事重重,同时感觉自己皮肤挺好。
未等他自恋完毕,门外人影现,却是大太太佩华。佩华算是这家里黑人,常年不见天日,此刻不施脂粉,打扮得不显山不露水。她进门时,因为毕竟身份还在,所以孩子们无论情不情愿,都要喊她声妈,只有马英豪不言不动。佩华低着头,微微笑笑,没答出什,搭讪着也在角落坐下。
厅内众人表面上虽然自然,其实内心七上八下,都是临时被马老爷召集来。马家素来是独裁统治,从来没开过家族会议。而与会成员会儿增加个,到底都有谁,也是令人难以预料。
马老爷知道所有人都在胡思乱想,所以慢慢吸烟,由着大家想,等人们把心全想乱,他才在烟灰缸里摁熄烟头,开口说道:“人到齐,们是家人,当然不必讲虚套,现在,也就直入主题
马老爷并没有去找小儿子晦气,因为已经不把小儿子当成儿子看待。只是因为小儿子没娘,不好将他逐出家门;否则他会让八姨娘带着她崽子起滚蛋。
“真有诅咒吗?”他成夜不睡觉,坐在书房里沉沉思索:“按照科学观点来看,父亲话当然是无稽之谈。不过父亲并不是胡言乱语人——真有诅咒吗?”
马老爷因为直富有,所以从来没打过家中宝贝主意;可是此刻他心中活动,不是为钱,纯粹只是好奇。但对于玄而又玄之事,他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让他亲自进入山内藏宝库,他是绝不肯、也不敢。
马老爷摸着自己光溜溜下巴,想天想地,想到最后,想出声冷笑。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天津,马英豪裹着半新不旧军大衣坐在密室里,对着他斑斓缤纷新宠物也在冷笑。密室中冷腥海水气味越发凝重,来自南太平洋海蛇在水中扭绞成团。
两小时后,他接到来自北京长途电话。电话那边说话人是马宅管家,语气疲惫而又茫然,让大少爷明天早早回家,因为老爷有重要事情,要向晚辈们宣布。
马英豪团和气答应,然后放下电话,开始出神。
马英豪凌晨出发,在中午之前就到北京。他进入马老爷客厅时,下面四个弟弟妹妹都已经到场。对着马老爷点头,他不冷不热唤道:“爸爸。”
马老爷端坐在沙发上,脸上似笑非笑,笼罩着层不甚温暖假春风:“英豪。”
然后两人再无其它话可说,马英豪在角落里沙发椅上坐下,顺便不动声色环顾旁人面貌。赛维和胜伊照例是并肩落座,脸上没有什表情;马天娇坐在侧面短沙发上,专心致志低头去望自己漆皮鞋尖;马俊杰弯着腰,几乎就是委顿在大沙发里,看起来是特别幼小。门外忽然由远及近响起脚步声音,浓妆艳抹五姨太走进来,表情有些怯,而马天娇立刻就向她招手:“娘,你怎才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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