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概念是彻底消失,把无心从睡眠中唤醒,往往就是隔三差五大爆炸。将最后只肉罐头打开放到白琉璃旁边,他侧身卧倒横在门前,迷糊着继续睡。
转眼之间,三天三夜过去。
日本兵们还在绝望挖掘着出路,即便他们已经负担不起工兵铲子和身厚重衣裳。什食物都没有,他们距离粮库还有段距离,而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两名士兵死在这段距离上。巫师鬼魂无影无踪而又无处不在,不止个人见到它鬼影——是个典型萨满巫师打扮,穿着神裙带着神帽。神帽像是古时战士头盔,头上伸出两只牛角;神裙则是模糊绚烂,外面罩着副金属肋骨。
只能看清这些,它永远只是闪而逝,在空中留下苍凉怨毒叹息,索命铃声倒是没有再响起过。
小桥惠捡几条死蛇,想要把它们放到火上试着烤烤。然而火苗燎过蛇身,蛇肉立刻散发出浓烈血腥气。
无心坐在水泥地上,大睁着眼睛怔半天,末垂下头,拔萝卜似用力拔下右脚沉重皮靴。
靴筒被子弹穿个洞,然而靴子里面很干净。自从上山就吃不好喝不好歇不好,他鲜血都被熬干,几乎无血可流。挽起层层裤管,他咬紧牙关忍住痛,把手指插进小腿伤口之中,贴着骨头挖出颗子弹头。
子弹头表面沾染着薄薄层血肉,被他扔进嘴里唆唆。扭头“呸”声吐出子弹头,他又往道路尽头望去。尽头什都没有,他不是鬼,不知道被鬼吞噬是什滋味,但是定不好,他笃定想,定很不好。
用力扳起小腿俯下身,他伸长舌头又舔舔伤口。理好裤管套上皮靴,他扶着墙壁站起身。
无心瘸拐慢慢走,走到粮库取口袋肉罐头,然后悻悻回到指挥所。
半焦死蛇立刻就被小桥惠远远扔开。她小手在哆嗦,同时沮丧得要哭。为什蛇肉是臭?而且臭到无论如何不能下咽?他们都饿极,香川武夫光头都没亮。
士兵们试着用手雷去炸山中土石。炸过次,效果不算好,而且还崩伤个人手。香川武夫盯着伤者手上汩汩流出鲜血,盯良久,然后去把扔在角落
肉罐头在口袋里互相碰撞磕打,很不安静。取下门上纸符揣回怀里,他进门,然后弯腰把口袋放在角落里。
白琉璃还摆着他阵法,但是鼓不敲,经也不念。臃肿上半身向前趴伏在地,他看起来正是乱七八糟大堆。他不理睬无心,无心也不说话。拿出个罐头切开铁皮,他慢慢吃,边吃边想小健,想到最后出神,含着口牛肉忘记咀嚼。
良久之后,突如其来声大爆炸震醒他。俯身凑到门下孔隙前,他抽动鼻子嗅嗅,没有嗅到硝烟气味。此时能在地堡里制造爆炸,只有香川武夫行人。无心心中凛,暗想难道蛇人又出现?
随即他把目光转向白琉璃。白琉璃伏在地上直不动,头上却是隐隐出热汽。方才爆炸巨响并没有影响到他,他正在聚集他念力。
无心边吃罐头边向外窥视,疲倦就闭上眼睛打个盹。白琉璃长久动不动,让无心偶尔产生怀疑,怀疑他是悄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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