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共也只走个来月,可出发时是秋季,马宅还有秋菊红叶装饰着;如今顶风冒雪回来,进门之后便是满目苍凉。既然马老爷并没有死,那马宅规矩就不能变;留守上下人等起迎接出来。管家又偷偷告诉马老爷,说是四姨太和家里汽车夫私奔,除她自己体己钱,旁倒是没卷走什。
马老爷点点头,对于四姨太兴趣不大。马宅前后依旧是不缺少日本兵,后花园子则是成处小兵营。四面八方都是眼线,马老爷坐在书房内写字台后,让管家去把门关上。等到管家关门回来,马老爷把张写满小字信纸推到他面前。
管家拿起信纸瞧,脸上立时变颜变色。从马老爷手中接过铅笔,他拉把椅子坐下来,开始在纸上回应。
与此同时,赛维和胜伊洗澡换衣裳,揽镜自照,都认为自己很需要番修饰。胜伊嫌天冷,想要打电话让理发匠登门服务。夹着电话簿子走到赛维屋里,他和赛维讨论当下摩登发型,又说:“可不想剪得太短,头发短就不听
正如马老爷预料,稻叶大将被他玄之又玄描述给震住。
他要发疯似哆嗦在大将面前,神情和语气都是受过大惊吓模样。段地堡历险记被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然而态度是非常认真,认真让稻叶大将暗暗冒冷汗,几乎怀疑马老爷也被鬼魇住,恨不能当场把火烧他。
因为确是死无对证,所以稻叶大将暂时安抚住马老爷,转而又去亲自面见赛维胜伊以及无心。赛维和胜伊谨遵父亲教诲,像两只绝望病鸡崽子样,伸着脖子驼着后背塌着肩膀,在稻叶大将面前有句没句胡说八道。稻叶大将问得急,胜伊就闭上眼睛不言语,赛维更有点表演天分,瞪着眼睛对着大将发呆。
大将怀疑马家人全吓出心病,于是把注意力转移到无心身上。据他所知,无心是个阴阳师流人物,想必不该害怕鬼神。可是面对面交谈阵之后,大将很不舒服闭嘴。无心满嘴鬼话,每句都令人毛骨悚然;问他人事,他睁着双黑眼睛,却是问三不知。
在大将头雾水之际,马老爷又发话,说要回家;还说此行千头万绪,他要回家休养几日,顺便把探险经历写成报告,呈给大将。
大将,由于认为自己还可以从干巴巴马家人身上榨出些许养分,所以没有翻脸。既然不想翻脸,他便走另个极端,春风样向马家众人送暖。马老爷要回家,他就派出辆汽车,把他眼中四个精神病运往北京。
在从天津到北京路上,无心坐在汽车后排座位上,边慢慢擦拭着手中银腰带,边狐疑东张西望。
汽车内总是残留着几丝地堡特有阴寒气息,可是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却又并无鬼魂踪影。他犯嘀咕,又不能对旁人说,因为无凭无据,随便吓唬人也不对。
赛维知道大家虽然能回北京,但远远没到平安大吉程度。歪着脑袋偎在无心肩膀上,她直着眼睛出神。无心手指很灵活,正在捏着块粗布摩擦莲花纹路。赛维盯着他白里透红指尖,心中茫茫然想:“指甲修得真好。”
半天过后,他们抵达北京马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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