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放下瓷碗,低声说道:“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们。”
赛维很少看他如此郑重,不禁捏着翅膀提起心:“秘密?”
无心抬眼看看她,又看看胜伊,然后说道:“其实……不是人。”
此言出,四座寂静。良久过后,胜伊吐出嘴里细骨头,迟疑着开口:“无心,你为什要骂自己?你是不是对姐变心?”
赛维把啃剩半鸡翅膀往桌上扔,面红耳赤瞪着无心,翕动鼻孔直喘粗气:“别跟打马虎眼。你说你到底是怎个意思?你又看上谁?你说你不是人就算?告诉你,没完!”
赛维发作无人能治疑心病,认定姑母会对他们谋财害命;胜伊则是拒绝触碰切外人。乘船时候水手拉他把,他厌恶得当场大叫声。上船之后掏出手帕,他几乎把自己手上皮肤搓下层。
抗战六年,从沦陷区到大后方,地下交通网已经是相当完善。赛维在疑心病驱使下东头西头乱走,本来说好要去昆明,也不去,转而要去重庆。谁也管不她,她自封为家之主,胜伊自然是没有发言权,无心也必须听她话。
无心耐着性子,受气也忍着,心想自己至少得忍到姐弟二人安顿下来。还是那句老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哪怕姐弟二人目前宛如两位变态。目前赛维难伺候程度,仅比白琉璃好点点。无心暗地里拨着算盘,心想眼下生活乐不抵苦。实在不行话,自己还是孤身流浪去吧。
经过小半年颠沛流离,在翌年暮春时节,他们终于到重庆。
重庆作为战时陪都,半个国人都涌来,又经营建设好几年,自然别有番繁华气象;而且日军轰炸也停,在重庆过起日子,倒是堪称太平。
抄起桌边手帕摁下眼角呼之欲出眼泪,赛维带哭腔:“你说咱们三个,多不容易啊。都他妈死绝,就活咱们三个。现在刚刚安定,你可好,跟耍花花肠子。怎着,是不是看倒搭不值钱?还是嫌没爹,不能养你做阔姑爷?”
无心听得张口结舌,发现自己意思被
赛维小皮箱已经空小半,但还是有钱。城市外围开辟许多花红柳绿新村,她就在村里租套很体面房子。房子虽是层平房,但是造得漂亮,颇有西洋风格,里外五间,十分够住。门外用小栅栏围个绿草如茵小院子,院中还种着几株碧桃。
无心吭哧吭哧干活,把房屋内外都打扫干净,卧室里被褥也都铺整齐。赛维小半年来第次真心实意露出笑模样。家里连锅碗瓢盆都没有,她带着胜伊出去趟,买回大包小裹卤菜点心,以及两瓶酒和摞瓷碗。当天晚上,三个人好汉似围着圆桌子坐,赛维倒三碗酒:“从今开始,们就算重生!”
胜伊美滋滋笑,无心则是环视四周,认为自己总算是很对得起他们。该来迟早要来,他端起碗抿口酒,心想自己有话还是得说。再不说就该上床睡觉,他不能永远让赛维糊里糊涂和自己躺在个被窝里。
“赛维,胜伊。”他开口:“有话要说。”
赛维和胜伊叼着卤鸡翅膀转向他,异口同声问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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