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暗暗吃惊:“你从来没洗过澡吗?”
白琉璃略迟疑:“有时候,擦擦。”
无心从他领口中嗅到毒物腥气:“今天很暖和,给你擦擦身吧?”
白琉璃缩缩脖子,仿佛是被他提议吓着。
无心很愿意把白琉璃改头换面打扫番,因为白琉璃睡觉不安稳,夜里翻来覆去,翻得满屋子里都是奇异臭气。然而他说万千好话,最后却只哄得白琉璃扯开领口,露出左侧肩膀和手臂。无心手里托着湿毛巾,发现他倒也算不得脏,只是皮肤表面似乎涂过某种油脂。湿毛巾轻轻在他小臂上碰碰,他哆嗦,手臂像鱼似从他手中抽出。半边身体缩回锦袍里,他拢着袍襟说道:“不要,凉。”
无心实在是没有更好安身之处,所以只要白琉璃不往外推他,他就不走。
土司家奴定期会给白琉璃送来粮食,鲜肉更是每天必有。白琉璃早上还未睡醒,就听耳边有人询问:“炖肉好不好?”
他迷迷糊糊“唔”声。然后在彻底清醒过后,就会嗅到满鼻子肉香。土司不会介意他私自收留个汉人,他默默吃着炖肉,吃块又块。末在嚼着肉汤里煮蚕豆时,他决定暂时不再驱逐无心——杀又杀不死,撵又撵不走;与其在他身上劳神费力,不如收他做个仆人,顺便研究研究他到底是个什怪胎,为什不怕自己蛊毒。
无心盯着白琉璃嘴,白琉璃每天都会用细盐擦牙齿,所以牙齿很白,比脸还白。脸也很白,但是因为个礼拜至多洗次,所以时常白得不甚纯粹。
白琉璃把勺子放,无心就到开饭时间。白琉璃胃口很有限,而无心又是位大方厨子。背对着白琉璃蹲在地上,他留给白琉璃只有面后背和个被旧裤子包裹着屁股。白琉璃时常看不到他后脑勺,因为他把脑袋埋到锅里去。几顿油水富足好饭过后,白琉璃发现无心正在奇妙充盈——不是胖,而是充盈,皮肤里面含水分,显出应有柔软与光泽。
无心把毛巾贴上自己脸:“不凉啊!”
白琉璃坚决摇头,而拒绝原因,是无心后来才知道——白琉璃身体确涂油脂。油脂成分和气味,可以安抚被他玩弄于股掌间各色毒物。
白琉璃并不在乎自己异味,反正身边常年没有亲近人,谁也不会挑剔他;而且他闻惯,感觉很是麻木。除他本人之外,和卧室相邻着几间屋子也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妙——都阴暗,都神秘,都有着鲜明古怪气味。白琉璃从来不允许无心进去,反正卧室对外开着门,无心根本也没有进去必要。
当意识到无心是死心塌地跟上自己时,白琉璃对他更有兴趣。大
无心在吃饱喝足之后,把注意力转向白琉璃。白琉璃从早到晚,总像是无所事事。他仿佛是有眼疾,畏惧阳光,终日躲在阴暗处。无心嗅着他身上怪味,看着他沉重发辫,不禁身上做痒,替他难受。
“河水不凉。”他凑到白琉璃身边,察言观色问道:“带你去洗个澡,好不好?”
白琉璃不看他,直接摇摇头。
无心哄着他:“洗干净,很舒服。”
白琉璃轻声答道:“不洗澡,怕伤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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