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门外人影缓缓动。个脑袋慢慢向后扭转,朱建红瞪着他侧影,就见他脸上糊着张黄纸,黄纸渗出斑斑血迹。人偶似将脖子扭转百八十度,他在门口射出道光中,直直面对朱建红。
朱建红怔两三秒钟,随即发出声惊叫。双腿打着颤要向后转,可她随即想到窗户是紧关着,想要打开也需要时间。要通过房门往外跑,可是谁敢迎着那个东西前进?瞬间工夫,朱建红把什都看清——外面东西满身都是湿土,根本就是从地下爬出来!想起被红总押到城外成批枪决联指分子,朱建红目眦欲裂,“嗷”嗓子举起暖壶,像投掷炸药包样,狠狠砸向门外怪物。在跑与不跑之间犹豫刹那,她上前几步,“砰”声推上房门。手忙脚乱划插销,她带着哭腔先喊陈大光,及至意识到陈大
大光在厕所里放水完毕,回到办公室和朱建红又噼噼啪啪亲几个嘴。潦草披上身绿军装,他坐在椅子上弯腰系鞋带。朱建红站在旁,边把手伸进衣服里整理胸罩,边说道:“半夜三更还回去干什?怎着?下半夜还有人等你?”
陈大光在革委会附近有套住房,步行话也不过几分钟时间:“办公室怎睡?你那屋还有张值夜班床,这屋屁也没有,打地铺啊?”
朱建红知道他有主意,所以不是很敢惹他,只能以柔克刚:“你终于知道你屋里该有张床?总让躺桌子,你倒是不心疼硌得慌。”
陈大光摆手:“行啦,逼着你躺?请你来?告诉你,最烦娘们儿跟唧唧歪歪耍嘴皮子,老子没空伺候,知道吗?你回去歇着吧,咱们明天见,好吧?”
朱建红知道陈大光就是没好话,但是心里有数,不耽误他干好事。而陈大光知道大门是早锁,又懒得再叫无心开门,于是直接跳墙出去,大摇大摆回家。
陈大光走,革委会办公区里就再没旁人。朱建红坐在陈大光皮面椅子上,拉开写字台抽屉进行检查,想要找出其他狐狸精蛛丝马迹。正是翻得来劲之时,她偶然抬眼,忽然吓跳——通过半开房门,她看到门外水泥台阶上坐着个人!
人是背影,借着房中灯光,可以看到他穿着身脏兮兮旧军装,手臂上还套着个红袖章。朱建红第反应是无心来,可是转念想,无心不是无故乱窜人,而且平时也没见他对自己有多亲近。关抽屉出声,她很严厉问声:“是谁坐在外面?”
对方动不动,而朱建红视力极佳,略歪头看清对方臂上红袖章,竟是赫然印着“联指”二字。浑身寒毛骤然竖起,她没有找到趁手武器,索性伸手拎起写字台旁暖壶,挺身站起来:“到底是谁?说话!”
居高临下放出目光,她发现门外木雕泥塑似不速之客在水泥地上投下片阴影。唯物主义者盔甲土崩瓦解,她想起她姥姥曾经宣扬过封建迷信:鬼没影子,人有影子。
是人就好,朱建红只杀人,不怕人。拎着暖壶向前又迈步,她粗着喉咙喝道:“小兔崽子,少给老娘装神弄鬼!县革委会大院是你胡闹地方?你赶紧给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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