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兵们意意思思往外撤时,无心已经见到陈大光。把今夜见闻原原本本讲述遍,他最后告诉陈大光:“夜里睡觉惊醒点,不怕万,只怕万。”
陈大光差点就想邀请无心与自己同眠,不过转念想,又怕自己露怯丢人:“无心哪,如果有事话——是说如果,能有什事?像在县里似,死人复活找活人报仇?”
无心被他问住:“又不是鬼,不知道她心思。大概……是吧!”
陈大光沉吟着点点头,不再多说,只在上床之前偷藏把柴刀。只要敌人是有形,无论如何凶悍狠厉,他都有信心把对方剁成肉馅。
无心对陈大光尽过心,忙忙出门进门,回自己所住小院。推门向内瞧,他发现苏桃刚刚洗头发,此刻正坐在炕沿上满头满脸擦拭水珠。手挽着沉甸甸湿漉漉长发,手托着条半干白毛巾,她含着胸脯,仿佛带不动头发样,偏着脸儿去看无心。外面确良衬衫和里面贴身小背心都脱掉,她身上就只剩层薄薄汗衫,领口袖口都洗得失形状,松松垮垮勾勒出她身体线条,前胸鼓着影影绰绰两只毛桃。
无心且奔且喊,喊过两三声之后忽然闭嘴,发现自己喊内容不大对劲。回头向后望眼,后方并没有追兵,村巷依旧是空空荡荡,只有最近扇院门微微开道缝隙,只眼睛惶惑凑在门缝后方,是个战战兢兢偷窥者。
无心停脚步移动目光,要和门缝中眼睛对视。那只眼睛立刻战栗着闪开,摇摇欲坠柴门也立刻关个严丝合缝。与此同时,在几条巷子外民兵小队闻声而来,因为认出无心是从县里来干部,所以格外紧张:“同志,怎?”
无心慢慢抬手指向巷子深处小翠家:“那边有敌人在搞破坏。”
民兵听,立刻来精神:“他们干什?”
无心思索着答道:“从她家门前经过,她家人……抢上衣!”
房内亮着盏油灯,无心边关门,边吸口空气中水汽:“洗头发?”
苏桃仿佛时刻防备着外人窃听似,小声答道:“嗯,可算洗成。昨天解辫子,闻着头发都馊。”
然后她放下毛巾甩头发,粉白面孔半隐在潮湿乌黑长发之中。抬手把乱发掖到耳后,她抬脚往炕上缩
民兵有点儿傻眼:“啊?他家还敢明抢?两个老不死真是嚎丧嚎迷心。同志你不要怕,们这就过去趟!”
话音落下,几名民兵雄纠纠气昂昂走向前方。及至到小翠家门口,两扇院门大开,为首民兵大踏步走进院子瞧,登时发傻:“不对啊,他家小翠,不是明天埋吗?”
其余众人紧随而入,因为房屋只有两间,所以瞬间就搜查完毕。小翠没有,老两口子也不见。暮色黯淡苍茫,天边却是片胭脂红。民兵们面面相觑站在院内,有人说道:“那两个老逼不会是埋人去吧?”
听众之打个哈欠,把脑袋伸出院门向巷子口望:“县干部已经走,咱们也回去歇着吧。要不然怎办?到坟地里找人去?”
此言出,立刻得到旁人附和:“对,明天再说吧。明天让队长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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