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无心带着苏桃出门走走,顺便昭告天下,表明自己和苏桃关系。村里人见苏桃,纷纷惊讶:“哟,真是个小媳妇。”
苏桃不好意思,低着头不说话,无心则是不厌其烦遍遍重复:“其实也是很年轻,们两个只差三岁。”
村民们当然承认无心年轻,问题是苏桃年轻过火,根本还是身孩子气,像个正在成长大丫头。众人看新鲜似看着他们,看到最后都笑,认为小两口全很漂亮,倒是难得相配,不知道他们生出娃娃会有多美。
无心打听到村里最有威望领头人,特地带着苏桃过去坐坐,又送斤白糖做见面礼,算是取得对方认可。出村子进林子,苏桃双手扶着棵树干仰头去看树冠,老树不知已经活几百年,树冠是名副其实高耸入云。苏桃深深吸口气,心里生出种险伶伶兴奋——只要有无心,自己也是在哪里都能活。
她转身要找无心说话,不料扭头瞧,她发现无心从地上捡起根比手腕略细些桦树枝。手持匕首将树枝端削尖,无心向上扬头:“看见没有?到处都是松鼠,哪棵树上都有鸟窝。”
盲流村里大小盲流们,发现夜之间村子里多户人家。
村子里没有砖瓦,房子全是木头搭建成,有个名字叫“木刻楞”。木刻楞要是讲究,能用粗大原木建出小楼,不过盲流们显然无力讲究,有个木头房子遮风挡雨已然心满意足。在千姿百态众多木刻楞边缘,很突兀立着个尖尖仙人柱,正是无心单枪匹马搭出小帐篷。
目瞪口呆村民们围住仙人柱,没想到还有比他们木刻楞更简陋房屋。冷不防仙人柱下帘子掀,弯腰钻出个雪白脸子青年。无心四面八方点头微笑,又往几个小孩子手里塞水果糖。个戴着老花镜老头子,文绉绉做出评论:“你这个帐篷,很有游牧民族风格。那个大兴安岭里鄂温克人呀,就是像你这样……”
没等老头子说完,老头子小女儿跑过来,说是家里没有盐。老头子意识到自己闲话不能调味,于是当即转身找盐去。
全国农村都公社化,原始森林里盲流村因为没人管,反倒是自种自得。黑土地肥流油,只有肯出力,就绝对饿不死。如今到秋冬之交,各家各户都多多少少存粮食预备过冬,唯有无心无所有。苏桃坐在仙人柱里挖出火塘前,边烤老玉米边忧心忡忡:“怎办呢?们现在种粮食也来不及。”
然后他收起匕首,开始去解棉衣。苏桃愣头愣脑旁观片刻,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去拢他前襟:“天这冷,
无心边翻动老玉米,边满不在乎答道:“来得及也不种地。”
这是实话,他游手好闲混惯,让他本本分分卖力气挣饭吃,他不耐烦。
苏桃心算两个人财产,然后就忧郁:“那冬天们吃什呢?”
无心从火炭上捡起根老玉米,双手倒着吹吹:“会打猎,你看四周都是林子,肯定够打。”
苏桃接过老玉米,点点抠着玉米粒吃,虽然没有领会无心意思,不过因为对他是无比信任,所以也就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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