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猫头鹰睁只眼闭只眼,装听不见。还是落在无心肩膀上更安逸,否则飞快不是,飞慢也不是,还得时常东张西望,生怕半路跟丢。
无心知道他是个温吞性子,从来不受刺激,所以不得不多说几句:“你怎还学会偷懒?你又不是鸡,为什非要让扛着你?”
大猫头鹰稳稳抓住他棉袄,钢勾似爪子戳破外面层粗布。无心没发觉,他也不提醒。
无心叹口气,知道自己即便吵破天,也只是场独角戏。大猫头鹰天生没脾气,而自己双手都被占用,又没有余力把他从自己身上摘下去。
无心挣命似往前走,先还遥
无心路攀援跳跃,在林子里东转西转,末在棵老树下面停脚步,仰头对着树上苏桃轻轻唤声。
苏桃缩在厚棉袄里,怀里搂着大猫头鹰。大猫头鹰虽然是个以和为贵好妖精,但是嘴若金钩目如明灯,脸凛凛凶相。苏桃提心吊胆蹲在树上,头脸全被包裹严,唯有双手没有手套,只能掖在大猫头鹰翅膀下。忽听树下有动静,她低头望下瞧,颗心登时轻,在围巾里面闷声闷气叫道:“无心!”
无心站在树下拍巴掌,然后向上张开双臂。苏桃放开大猫头鹰,两条腿蹲久,统僵硬麻木,两只套着大棉鞋脚也成冰砣。险伶伶横向挪到根粗树枝上,她气喘吁吁做出预告:“要跳啊!”
无心对她招招手:“快!”
苏桃闭闭眼睛,蒙在脸上充作口罩层棉布外面凝层白霜。自言自语又咕哝句,她说:“真跳啊!”
然后不等无心回答,她张牙舞爪蜷着腿,头向下栽去。而无心高估自己胸怀与力量,苏桃从天而降,当场把他砸个四脚朝天。合拢双臂抱住怀里苏桃,他先是狠狠闭眼睛,随即呼出口白色雾气,对着上方满天星辰笑道:“桃桃,成功!”
苏桃下意识想要挣扎起身,可是背着夜空对着雪地,她犹豫下,忽然想在无心身上再趴会儿:“他们都逃吗?”
无心伸手去推苏桃:“逃,全进山。桃桃,起来,怀里还藏着条白娘子呢,别把他压扁。”
苏桃这才意识到白琉璃存在,立刻连滚带爬起身,又使出吃奶力气扶起无心。无心抬手抹去她眉毛睫毛上冰霜,然后攥住她只手,匆匆继续前进。阵夜风掠地而来,卷起层白雪沫子;林中树木随之打起哨,声音如同鬼哭狼嚎。苏桃抬手扯下遮住口鼻棉布,路喘得呼哧呼哧,本来林子里已经天寒地冻到极致,可是她在齐膝深积雪中奋力调动着两只沉甸甸脚,竟然走得头上热气腾腾。只手伸出去和无心十指相扣,手心也是汗津津总不干爽。
大猫头鹰不消吩咐,自动盘旋在他们上空。飞翔速度自然大大快于行走,他在前方飞飞停停,末等得不耐烦,竟然试试探探蹲上无心侧肩膀。无心手领着笨手笨脚苏桃,手拎着他武器,怀里还暖着条冷冰冰白琉璃。肩上平白无故又加好几斤分量,气得他边走边发牢骚:“你是只小鸟吗?你比老猫都重,装什小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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