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点头:“是。”
无心不再问,等到警卫员离开,他巡视自己新领地——共是里外两间屋子,先前主人应该是个不俗人物,因为仅存几样家具都是精致东西。里屋是抄家没抄干净模样,墙角堆着座乱七八糟书山,按照当今标准来看,全是毒草,而且还是外国毒草,书页上印着都是外国字。照理来讲,毒草应该早被付之炬,之所以留存至今,也许只是因为小将们g,m革得虎头蛇尾,把它忘。
寒风吹透夜色,刮得楼外墙壁上大字报哗哗作响。楼内楼外没有人声,无心出门走圈,没看到几户人家亮着灯。老楼被大字报糊成白色,他张接张慢慢读,得知此楼曾经住满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如今权威和权威家人哪里去?他想不出。
无心不饿。回到二楼房内,他锁严门,然后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不知道桃桃晚上吃是什,他默默想,也不知道军营里发被褥够不够厚。小丫头们厉害起来可是不得,他真怕苏桃会受欺负。
在无心胡思乱想同时,苏桃已经钻进宿舍床上冷被窝。间宿舍里面睡着六名小女兵,除她之外,其余五人都是戴着大红花乘火车来。六个人从上午开始相处,此刻到夜晚,苏桃还认不清她们谁是谁。
现出双蓝眼睛,是白琉璃在对他怒目而视:“为什不忍心?你又不是没找过女人!”
无心弯腰去解鞋带,感觉自己和白琉璃说不通。而白琉璃从墙壁中伸出脑袋,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你对桃桃到底是特别喜欢,还是特别不喜欢?”
无心脱鞋,然后抬头对着对面单人床怔瞬。苏桃白天总爱在那张床上躺躺坐坐,她是个安静性子,条手帕也够她摆弄个小半天,玩都玩得没气魄。现在床空,只摆着只书包只背包,曾经是他和苏桃全部财产。
无心不看,抬腿上床往下躺。白琉璃是真迷惑,所以从墙壁中探出上半身,不依不饶追问:“你为什不喜欢她?”
无心翻身背对他,闭上眼睛轻声答道:“白琉璃,别吵。你让睡会儿,快累死。”
认不清,也懒得认,爱是谁是谁,和她没有关系。仰面朝天躺在上铺,她只感觉四野茫茫,自己是躺在无边无垠荒原上。她想无心,想得心里抽抽痛,早上把眼泪哭尽,于是她现在痛得干巴巴。忽然抬手摸摸脸,她仿佛刚刚彻底清醒,记起无心曾把嘴唇贴上自己面颊。
在宿舍里低而兴奋窃窃私语声中,她自顾自回首往昔,想起来全是美事。悄悄向旁边挪挪,她想象着无心还在身边,自己给他留出人多宽地方。
似乎只是闭眼工夫,夜就过去。翌日凌晨天还没亮,宿舍
无心睡整整天。傍晚时分他搬家,随着老田派来警卫员离开旅社。
在哈尔滨工业大学附近幢老楼里,无心得到套空屋子。警卫员传达老田意思,说是他可以在这里随便住。
无心道谢,又问警卫员:“桃——苏平平今天哭多久?”
警卫员答道:“她进军营之后就不哭。”
无心又问:“是她让田叔叔给找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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