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沿着柏油路往前走,路是好路,路两边有田地有房屋,乃是火星镇外围处大村庄。此时正是四月时节,待种田地都被翻过,黑土被晒整天,此刻已经干爽松软。无心边走边东张西望,心想野地里不会有野菜野果,自己还是得往人身上打主意。要说人,眼前倒是有现成个,看背影是个青年人,打扮得西装革履,然而双臂环抱在胸前,腰也弓着,显然是在搂抱着什。青年人步伐匆匆,越走越快;无心连跑带跳追上他,侧着脸想要和他搭话,然而定睛瞧,他心中惊,原来青年双眼通红,满面泪痕,嘴唇紧紧抿成
在个晴朗四月午后,攀附在大货车顶无心被交警发现。当时他被牵连不清绳网牵扯纠缠住,否则凭着他身手,他绝不会趴在车上束手就擒。大货车满载货物,长宽高已经几乎相等,跳车等于跳楼。交警费老大劲,蹬着梯子往车上爬。司机早下车,手搭凉棚往上望,边望边和身边交警解释:“真不认识他,能把认识人往车顶上放吗?哎呦操,你们说他是怎上去?”
爬上车顶交警解开无数半死不活大绳扣,让无心胳膊腿儿得自由。无心跪坐在大货箱上,怔怔望着面前小交警。小交警有恐高症,边四脚着地往后倒退,边怒道:“你是猴儿哇?”
话音落下,交警眼前花,无心没。
然后小交警在自己惊叫声中,看到个灰扑扑人影斜刺里穿越国道,刹那间冲入路旁树林,从此消失无踪。
无心路狂奔,在穿越片小树林后,他上条柏油路。路边立着个大铁牌子,上写六个大字:火星镇欢迎您。
无心仰头望着牌子,又发半天呆。简化字在他眼里总像是缺胳膊少腿,怎看怎不对劲,六个字让他翻来覆去读好几遍。末心里明白,他惶惶然迈开步子,向前走入火星镇。在大兴安岭深山老林里隐居将近四十年,如今骤然回归人间,他发现人间竟然大大变模样——变化之剧烈,简直要让他惊恐。
山外人们已经不认得他手中仅有几张旧人民币,粮票也成天方夜谭般往事。他假介绍信假证明更是分钱不值,现在人可以随便走随便住,而且都有身份证。他穿着身几近褴褛旧军装走在人群中,引得人们纷纷对他行注目礼,看个浓眉大眼小白脸子,竟然穿戴成乞丐模样,而且还是怪模怪样乞丐,像是从g,m时期穿越而来。
他难得懵懂怯懦。扒着辆运输木材火车走段路,火车到站,他茫茫然也到站。在火车站外爬上辆大货车。货车司机无知无觉上路,带着他疾驰将近天,直到交警发现他。
无心此刻饥肠辘辘,决定去火星镇打食。千变万化新人间虽然吓得他左跳右跳,但还是要比山里强。白琉璃彻底被大猫头鹰哄住,鬼妖合作欺负他个,横竖知道他死不,所以下手格外狠辣。大猫头鹰当年脸忠厚老实相,原来也不是个好东西。山中日月成全个他,几十年中他妖术大有长进,已经敢和无心蹬鼻子上脸。
于是无心自作主张下山,不和他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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