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高飞身后,是座小小村落,村中居民以汉人为主,余下少数民族也早被汉化。骨神希望史高飞先回村中落脚,等到前途方向有眉目再继续上路。然而史高飞抱着只半热不冷大水袋,很固执向前走去。
骨神别无选择,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他。可是还未等他们走下小山包,路边树木枝叶之中忽然吊下个女人头:“咦?米奇?你真来?”
骨神暂停在半空中,因为直看不上玛丽莲,所以很严肃没有回应。
玛丽莲无论生死,永远不知道愁。骨神不理她归不理她,不影响她个人热情。欢欢喜喜移到骨神近前,她快乐笑道:“米奇,你是来找妖怪吗?不要急着走,妖怪托给你带句话。”
骨神很怀疑审视着她,始终感觉她不是个正经鬼。
瓶嘴,塑料瓶嘴变形,上下带着清清楚楚两道牙印。向下瞟无心身体,他看到无心微微隆起圆肚皮。
无心嘴唇受糖水滋润,隐隐透出层血色:“还要。”
保镖没言语,拿着变形可乐瓶子上楼去见丁思汉:“先生,他说他还要。”
丁思汉点头:“给他,要多少给多少。”
保镖不肯轻易解开无心手脚镣铐,于是只用面粉调成面糊,填鸭似次次灌饱他。而在无心饥不择食大喝特喝之时,史高飞已经梦游似到昆明。坐在家小饭店里,他边吃着滚烫豆花米线,边看着份云南省地图。及至把米线吃光,他起身出发去长途汽车站。粉红色小书包已经脏不见本来面目,印着美羊羊图案也脱落成花脸羊妖怪。抬手摁摁头顶厚绒棒球帽,棒球帽是他在路上为自己添置,左右两边各支着只三角猫耳朵,其中只耳朵边缘绽线,露出缕白色太空棉。风餐露宿在外面跑个多月,他晒黑,上嘴唇长出抹小胡子雏形。警惕而仇恨注视着面前来来往往行人,他随时预备着和邪恶地球人决死战。
在玛丽莲和骨神交谈之时,丁思汉带着他大铝盒子,又出
然而地球人见他与众不同形象,都纷纷绕着他走,连车站外面招揽旅馆生意大妈和伺机行窃小贼们都不敢招惹他。手里拿着几块刚出锅不久夹沙荞糕,他坐上辆长途汽车,路吃得满手满脸全是豆沙。车上乘客几乎满员,唯独他身边空着个座位。售票员喊破嗓子,硬是没人敢和他并肩而坐。
几番辗转之后,在骨神引领下,他到达云贵交界处昭通市。
骨神忙死,忙得感觉自己简直不像鬼。他记忆力是好,只是永远不辩东西南北,走前路迷后路。他忙昏头,有时候对着史高飞长篇大论许久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有现形,史高飞根本听不到自己鬼话;又有时候他急匆匆飘在路上,忽然把迎面行人吓得高叫声昏死过去,原来是他忘记自己刚刚现形,竟然光芒万丈在大马路上公然飘老远。
把史高飞引出昭通市区之后,他悬在棵冷飕飕湿淋淋老树下,又迷路。
史高飞抱着热水袋站在座小山包上,眯着眼睛眺望远方苍翠群山。骨神远远瞥他眼,发现他目光和神情都很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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