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丁思汉打招呼,岩纳拎着破竹筐上楼去。地下室内已经被打扫干净,前方十字架下蜷缩着只红白相间怪物,正是无心。
无心只手被上方垂下铁铐锁着,另只手却是自由,正托着只煮熟土豆。土豆腾腾冒着热气,然而他不怕烫,低着头慌慌连咬带吞。吃光个之后,他从双脚之间又
丁思汉站在阴霾天空下,挂断手中卫星电话。先前丁思汉直是个大忙人,在东南亚带颇有名气,周游列国似四处弄钱。弄钱去养昆明败家子,好个败家子,怎养都像是要养不起,于是丁思汉快忙死。
先前丁思汉,如今已经成他心底抹阴影。新丁思汉并不见钱眼开,更不会为个败家子无原则卖命。将找上门来生意推掉,他向后抬手,把卫星电话准确无误扔进保镖手中。
双手十指贴着头皮,缓缓向后梳通茂密短发。十几岁灵魂,几十岁身体,他时常有些接受不自己老态。房内骤然传出声惊叫,是保镖大嗓门。片刻之后,人高马大保镖跑出来,用游戏口吻小声笑道:“差点被咬到手。”
丁思汉没有回头,自语似喃喃说道:“下次让岩纳去喂,岩纳身手好。”
彪形大汉甩着手,嘿嘿笑着答应。丁老先生总是善解人意,笑眯眯永远是有话好说。虽然最近他老人家最近转性,忽然变成个阴森森,bao脾气,不过保镖们跟他许多年,全能像体谅老爹似不和他般计较。
丁思汉在山中住小个月,越住越是痛苦,先前从复仇中所得快·感也淡化到无。独自坐在客厅中把硬木椅子上,他自己检讨内心,发现问题还是出在无心身上。
他忽然很想让无心死,无心死,他便能无牵挂,便能在老死之前也出去见见天日和世面。可无心不死!
他不知道怎样处置无心才好,酷刑已经施到极致,凌迟日夜都在进行。日复日饱啖着无心血肉,他简直吃到将要呕吐地步。
留着无心,无法处置;放无心,他又不甘。右手下意识从衣兜里摸出只烟斗,他没有烟瘾,可他身体却是具上年纪老烟枪。往烟斗中填返潮烟丝,他吧嗒吧嗒吸下午烟。吸到最后熄烟斗,他端着杯滚烫普洱茶站在客厅中,对着墙壁上镜子慢慢喝。镜子中老脸让他有物是人非之感,该变不该变全都变,唯有他痛苦不变。眼镜滑稽向下滑落到鼻尖,视野中切全变成朦朦胧胧。不男不女,不老不少,超凡脱俗优越感消失,他低头喝口热茶,随即端着肩膀笑,想自己是受虐者,也是施虐者。
喝光杯热茶之后,他下楼去地下室。地下室房门大开着,岩纳正提着只破竹筐往上走。无心吃喝拉撒都在地下室中进行,隔三差五就得派人进去打扫次卫生。岩纳是个没有国籍摆夷小子,生在边境,长在边境,起初是在雇佣军里卖命混饭吃,后来军队散,他流浪到丁思汉手里。手里攥着根米多长铁棍,他每次在进入地下室干活之前,都会站在门口先发制人,三下五除二把无心打到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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