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仰脸望着他,看他是个人,可怕人。下意识咬咬牙,他脑海中存两个印象,是可怕,二是人——人可怕,可怕人。
丁思汉转身上楼,取两块面饼,又让岩纳去把无心重新绑回十字架。岩纳带着个帮手进地下室,丁思汉站在门外,只听室内铿铿锵锵乱阵,末两名保镖前后跑出来,岩纳舔着手背上道浅浅擦伤:“先生,人绑好。”
丁思汉进入地下室,直走到无心面前。用带着手套手把面饼送到无心嘴边,丁思汉在他狼吞虎咽之时,用另只手轻轻抚摸他身体。指尖蹭过腰侧片新生嫩肉,他虽然极力加着小心,然而可能还是力气大,因为无心含着满口面饼猛探头,口咬住他手套。他疼得叫声,立刻抽出手后退步。
他叫声让无心眼中闪过线光芒。随即无心慢慢张开嘴,手套先落地,嚼烂面饼后落在手套上。
丁思汉捂着掌侧痛处,不但没有愤慨,反而还有点隐隐兴奋。他想自己人生处处都是不可思议,他和无心互相折磨到如此地步,自己对他竟然还是爱恨交织。
拿起个,整个儿全填进嘴里。
丁思汉不敢贸然靠近无心,向内迈步,他站住:“无心。”
无心舔舔掌心土豆泥,然后拿起最后个土豆。土豆太大,没有熟透,嚼得他满嘴作响。耳朵虽然听到门口声音,但他神情漠然,眼里心里装着只有土豆。
丁思汉把他折磨成只麻木不仁野兽。痛苦越深,回忆越浅。他所爱人,爸爸,姐姐,已经全部淡化成模糊影子。坚固锋利牙齿把土豆咔嚓咔嚓嚼成碎泥,他低垂眼帘随着他咀嚼微颤。
土豆汁水浸染他半边面孔,半边面孔上面蒙着层粉红薄膜,薄膜中钻出参差不长白毛。吞咽下最后口土豆,他缓缓转向门口。
渐渐,丁思汉也不大敢亲手给无心喂食。手套连着被咬破好几副,他老,手脚已经不够灵活,而无心动作又总是疾如闪电。
今年春天来得格外晚,阴雨靡靡直是冷。保镖们偶尔下山去采购食物和日用品,中午出门,先向下走段崎岖山路,然后拐入处密林,林中停着辆破旧小皮卡车。有皮卡车做代
丁思汉站稳,动不动和他对视。他直很喜欢无心黑眼睛,天下苍生灵气全汇聚在无心黑眼珠里,在最愤怒最痛苦时候也是流光溢彩。然而自从他几天前对无心下次狠手之后,无心眼中光彩便骤然消失。
他用把刀子,把无心半张脸刮成骷髅。当时无心疼到极致,几乎快要挣断铁链束缚。待他停刀子之后,无心身后钢铁十字架已经微微变形。铁链嵌入他血肉模糊身体之中,丁思汉以为他定要哀号,可他张开嘴,只长长吁出口气。
从那以后,他就彻底言不发。
丁思汉默默凝视着无心,看不够似看。该报仇已经报——能报,他全报。还有些报不,无法挽回,他没办法,只好罢。
地下室里空气污浊,然而以甜腥为主,并非恶臭。丁思汉开口:“吃饱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