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好人,与是不是叛贼,是两回事。”大君低声道,“你不懂,其实阿爸也不想你懂。但是你是们吕氏子孙,就要坚强,不要看到几个人血就变成个懦夫。你是青阳世子,将来也许是草原大君,许多人要听你命令,你不能哭,你要变得很强,你若是软弱,你族人们就气死得更多。你可明白?”
阿苏勒摇头:“儿子……不明白!”
“不明白也不要紧,阿爸问你,你有胆子在亲叔叔面前拿着刀去护着伯鲁哈叔叔女儿。是拿着刀能够护着她,还是在这里流眼泪能够护着她?”
阿苏勒抬起头,看着袅袅香烟中父亲模糊面目。
“是拿着刀,对吧?你有这份心,敢跟阿爸说这样话,阿爸就让木犁将军教你刀术。你不要哭,要做出样子来,阿爸这里有把刀,是你伯鲁哈叔叔小时候送给,阿爸把它送给你。”
,阿苏勒摆脱他控制。
“阿爸,为什要灭掉真颜部呢?”
世子真问这个问题,大合萨最担心事情还是发生,他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无数只蜂在飞。
大君却不动怒,声音低沉:“真颜部主君龙格真煌叛出逊王定下库里格大会,们草原人都是盘鞑天神孩子,逊王受盘鞑天神指引,为们建立库里格大会,叫们不得再争斗。真颜部还袭击其他几个部落马队,抢走他们牛羊,杀他们人。你阿爸是草原大君,部落主君们要讨伐作乱真颜部,这是阿爸必须做。”
阿苏动静会儿:“阿爸说,儿子不太懂。伯鲁哈叔叔对儿子很好,真颜部姆妈也对儿子很好……”
大合萨小心翼翼地上前接
“你说下去。”
“伯鲁哈叔叔叫个奶奶每天晚上挤马奶给儿子喝,直到他上战场前天还吩咐。那个奶奶就挤奶给喝,可是她四个儿子都被们青阳人杀。后来她也死,寨子被破,她想把最后那匹老母马赶走,可是老母马总是跑回来,她赶啊赶,被们青阳骑兵追上来砍刀,儿子亲眼看见。到处都在杀人,也有真颜部阿叔带着伤退下来,想杀儿子,诃伦帖姆妈不让,她带着儿子逃。可是最后追上来还是们青阳骑兵,姆妈挡在儿子身上,他们就杀姆妈。儿子不怪真颜部那些阿叔,他们也对儿子很好,有个呼赤炎阿叔,他有头很漂亮大狗,儿子喜欢大狗生狗崽,他就带着儿子去偷只狗崽,大狗跟在后面追,他就骑马带着儿子跑,直到大狗追不上。呼赤炎阿叔说可以放心地养狗崽,他会把大狗带到放马帐篷里,大狗永远都不会找来……”
他说声音并不高,也并不多凄婉。偌大金帐中就回荡着孩子低低声音,静静地诉说,像是小河里水慢慢地流,连水花都看不见。可是大合萨看见他眼角慢慢地有泪水垂下来,划过脸庞,他在竭力抓着衣角,声音开始颤抖。
“阿爸!”阿苏勒跪下去,双手撑着地面,“儿子真不太懂,那些都是很好人啊……可是他们现在都死。为什呢,阿爸?好人也会变成叛贼?他们连肉粥都吃不饱,这样也会是叛贼?”
大合萨低低地叹息声,退步,知道自己再说什都是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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