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算刀，只是东陆精致
小玩意。”木犁伸手从右边刀架上抓下
柄重刀，抽出来，直背曲刃，背厚足有指半。他猛地抖手腕，立起那柄刀，刀尖指天，他腕力极大，刀身却丝毫不颤，静得像块石头，黝黑得没有半分光泽。
“若是东陆人那样佩着玩，佩剑就可以，可是
们草原人刀，是要上战场。你骑着战马和敌人对冲过去，能出手时间连眨次眼都不够，短小东西，根本砍不到敌人，只能战败自己切喉咙。真正刀，要像这柄，刀身要足够重，挥舞起来才能有力，刀背要厚，即使崩刀口也不会断开，刀刃该是条弧线，直刃刀，只能步战，马战时候嵌在敌人骨头里拔不出来，你就被下个敌人杀！”
木犁把重刀递出去，阿苏勒仰头凝视着它饱饮过无数鲜血锋刃，手轻轻摸着刀镡，不由得有些抖。他抿紧嘴唇，握住刀柄。
“用双手！”木犁低喝道。
阿苏勒急忙改用双手，努力握紧。
木犁扁平如锉子指甲在刀刃上弹弹，“叮叮”清音经久不绝。那柄刀他刚刚磨出来，刀身色黝黑，只有开刃处泛着抹淡淡铁光，刃文有如犬齿。他手抖，眯起只眼睛沿着刀背看向刀尖，刀身笔直如线。他拿起脚下那张擦刀软羔子皮轻轻抹，刃上污水被拭去，铁光映着帐篷外投进来阳光，忽地闪。
阿苏勒本能地伸手去遮眼睛，再看时候，羔子皮已经在木犁手中分成两片。
木犁端坐在张牦牛皮上，低头也不看他，伸手从铁盒里面抠出块牛油在刀身上涂抹着。很快牛油就糊满，刀光芒也被遮掩起来，木犁以细草绳层层把刀身缠起来，小心地放回木匣子里，这才略抬头，看着阿苏勒，擦着手上牛油，并不说话。
阿苏勒仰头望着木犁背后人半高木格，眼望去不知道多少柄刀架在木格上，有阔镡厚背劈刀，也有窄身直刃腕刀，蛮族常用马刀更多，接近刀锋处刃口轻轻挑起，就像传说中豹子牙。木犁是个清贫将军，家里没有金银和好器皿，只是有许多许多刀。战场上他若是见到敌人好刀，就会自己收藏起来，时间久，他还自己学着磨刀和煅刀。在蛮族，刀是男人们片刻不能离身伙计，是男人尊严和勇敢，而在北都城，则没有人敢在木犁面前说刀。
“世子真要学习刀术？”木犁挑挑眉毛。
“左手要握在刀柄最下，右手贴近刀镡，双手握在起，挥刀怎
用力？”
阿苏勒不敢怠慢，照着做。
木犁忽地松开捏住刀背手，那股稳住刀身巨大力量撤去，阿苏勒才感觉到那柄刀沉重分量，他觉得刀尖像是挑着块大石，手腕软，刀就倾侧过去。他正要再用力，手上却轻，木犁已经伸手把刀捏回去。
“嗯！请木犁将军教。”
“刀不好学，有人学辈子，也不算会用刀。世子若是想玩玩，还是不要学。”
“阿爸让学，也是真想学，苦也要学。”
木犁抬眉瞟他眼：“那选柄刀吧。”
阿苏勒看着他背后几十柄刀，犹豫下，摇摇头。他从自己腰带上解下那柄青鲨放在木犁面前：“这是阿爸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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