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氏夫人奔上去扶住他,看见他瘦得见骨上身泛着异样血红,胸膛起伏得令人惊惧。
“错!”木犁大步上前,扯开英氏夫人,“刚才那刀,你该用是逆劈竹!告诉过你不止次,雷之后若是右后有敌人,应对手法绝不是左中平!你仔细看看,你退步挥刀,这转身,大半力量都耗在转身上,就算你左中平砍中敌人,又有什力量劈开敌人甲胄?”
“是!”阿苏勒拄着刀,喘息着又站起来。
木犁以鞭柄不断地敲打着方才木桩,阿苏勒双手举起刀,细弱胳膊不住地颤抖。他脚步虚浮着,侧身,刀光从下面转起,逆劈在木桩上,牙刀发出嗡嗡震鸣,他整个人都被反力推出去。
“这不算逆劈竹!”木犁抛去鞭子,“那就再练五百次逆劈竹!”
“狼突,中门,雷!”
“左后,腰斩,左中平!”
“左后,逆身,刺胸!”
空气中犀利鞭声炸开,三丈长绞皮鞭子轮次抽打在四个方位木桩上,阿苏勒拖着那柄犀利纹铁牙刀,喘息着突进退后,依着吼声劈斩那些木桩。木桩上都伸出突兀铁枝,他刀每击都要避开那些铁枝劈斩进去,在木桩上留下道痕迹。木犁拄着他马鬃琴坐在背后土坡上,三丈长软鞭子在他手里像是个活物,每击都不走空。他小时候牧羊就靠这个本事,远远地用响鞭惊住想离群羊,自己却踞坐在马背上丝毫不动弹。当时还只是王子之吕嵩远远看,赞叹说像是带着几千个勇士将军。
木犁呼喝越来越快,手里鞭子幻化成片影子,渐渐地他不再指点攻杀手法,紧紧抿着嘴唇挥鞭,无数鞭子声在周围响成片。看着年少世子赤·裸着上身,跌跌撞撞地拖着刀冲向下个目标,他却没有停下表示,每当阿苏勒错次,长鞭就连续地打在他错过木桩上,勒令他奔过去补上刀。
他手提着马鬃琴,手扯住英氏夫人向帐篷走去。年少世子孤零零地站在夕阳里,头发全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他抹开头发默默地看着西边落日。木犁走出几十步,听着那单调劈砍声又响起来,他手指在马鬃琴弦上拨拉几下,没有
英氏夫人捧着阿苏勒上衣在木犁后面站着,看着丈夫铁铸般面容,想要说什,却又不敢。
阿苏勒喘息着扑前,记“雷”劈杀在木桩正顶,鞭声已经响在右后,他守不住平衡,跌跌撞撞地退几步,以腰劲带动旋转,刀平斩在木桩中间,却没有避开铁枝,刀几乎被震得脱手。他觉得浑身像是灌满铅,沉甸甸眩晕就要把他压倒,前后左右无数声鞭响起炸开,他旋转着感到茫然片,隐约中那些木桩都像是真敌人,紧紧围绕着自己。
像是有刀光在闪,笑声在回荡,又听见马蹄声狂风样扑来。
“世子!”英氏夫人喊声像是无比遥远。
他跪在草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急剧地喘息着,舌头干得像是要裂开,他努力吞口唾液,唾液粘得像是胶,心脏在胸膛里狂跳着。他用力按着心口,这是从小疾病,每当劳累时候,那种紊乱心跳简直像是要把他人从顶骨震成两半,又像是有人在里面狠狠捶着他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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