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蚱蜢啊,怎烧呢?”
孩子低着头:“是哲甘小儿子编送给……这是留下来最后件东西……”
“为什又烧掉呢?”
“大合萨,是不是很软弱,很没用?”
“不是,谁跟你这说?”
大君点点头:“沙翰,知道你担心。你是们青阳大合萨,是盘鞑天神使者,在俗世上面,本该过着悠闲日子。可是踏进这里面,就再也出不去,没准连命也送。不逼你,切仪仗都给你准备好,等你答复。”
老头子起身拍拍屁股,鼻子里重重地哼声:“你这还不是在逼?”
他也不告辞,缩肩佝背地出帐去。
大君端起杯子,远远地敬敬大合萨背影,自己饮尽杯中古尔沁烈酒。
夜是如此静,静得似乎能听见风掠过草尖微声。
九月初五。
雨后,夜空分外深静,星光像是都被雨水洗过。
大君挑着金帐帘子仰望星空,点点头:“干那些天,终于下雨。好在马草都收完,现在下雨,正是好时候。”
金帐里,坐床上大合萨接过他话:“可能是今年最后场雨,北风已经起,就要下雪。”
“今年是个好年啊。”
“自己想。想把真颜部那些事情都忘,可是又做不到,看见这只蚱蜢就会想到哲甘,想到诃伦帖姆妈。成天就想这些,白天想晚上想,练刀时候都想。大合萨,不想再想,要好好地练刀,要把蚱蜢烧,阿爸说,是帕苏尔家儿子,要坚强。”
“练刀……唉,还练什刀啊?”大合萨埋怨着,“就是练那个破刀,把身体都练出病来。以后们可别再练什刀,好好地喝着xx子,听那些小
周围静悄悄无人,只有个火盆点燃,照着孩子苍白脸。他身上还裹着绷带,但是已经可以活动。他手里托着只小小草蚱蜢,那是草原上常见玩意儿,用青色笔挺草叶编织而成,远远地看和真没有区别。
孩子手中那只已经干枯,皱缩在起,瘪瘪并不起眼。可是孩子久久地看着它,火焰映在他眼里跳动。
他把草蚱蜢轻轻放进火堆里,小声地说:“飞走吧。”
“阿苏勒。”
孩子惊讶地回头。他看见身白麻长衣、秃顶老人静静地站在月光下。大合萨摸摸他脑袋,跟他起看火里那只燃烧草蚱蜢。火光把它枯萎双翼映得几乎透明,像是要随着腾舞火焰飞起来。火焰忽地卷,把它吞没。
“好年。”
“这几天阿苏勒恢复得很快。”大君回到坐床上盘腿坐下,举起银杯。
“伤口干痂已经都退掉,再过几天估计疤痕也会消掉,只是身子还虚,这些天只能用肉粥养着,昨天去看他,还跟说阵子话。”大合萨举杯饮口酒,吧嗒吧嗒抽着烟锅。
“希望切都能好起来,”大君盯着大合萨眼睛,“阿苏勒没事,沙翰你也该放下心。出使东陆事情,你直都没有回答,什时候给个答复?”
大合萨转着杯子,沉默会儿,口把杯子里酒饮尽:“等今晚好好想想,明天早晨来金帐拜见时候,告诉大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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