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人声,水嘀答滴答地响。
过很久很久,他松懈下来,随之而来是疲劳和绝望。他躺在那里,久久地动都不动下。
“还是……要死吧?”
他在心里低声地问自己。他想自己是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这里,古老岩画,空旷无人洞穴,切都像是场可怕梦,他努力闭上眼睛再睁开,幻想自己能够看见熟悉帐篷和苏玛清澈眼睛,可是还是黑暗,只有那些光鱼散发出来荧光映在洞顶,像是五颜六色星星在闪烁。
寒冷渐渐地侵入他身体,他知道不能睡,可是渐渐地就要合上眼睛……
洞顶滴水打在他额心,冰凉入骨。
阿苏勒猛地醒过来。他努力摇摇头,把脸上水甩去,觉得自己全身都湿。他正趴在地下河河滩上。
“……没有死?”
河水就在身边静静地流淌,光鱼们兜着圈子在水中游着,像是个个流光漩涡,荧光令他可以看清这个恢弘雄伟所在。
放眼望去刹那间他完全忘记恐惧,隐隐地却有种要跪下膜拜冲动。他从未想过世上竟能有如此广大空间,或许有数百丈,或许千丈。他根本无法凭着自己目力去衡量这个巨大洞穴,站起来眺望时候,他觉得那青色顶壁遥遥像是天空,而远处尽头隐没在黑暗里,根本看不清楚。
忽然个细微声音惊醒他。虽然很微弱,可是那个声音却是奇怪,“丁当”声响得清脆。在这个单调得只有水声地方,这个声音是如此鲜明。可是他侧耳听去时候,却又觉得只是个有些异样滴水声。
也许只是水滴到个凹下去石槽里,他怀疑自己是出现幻觉。
他茫无目地扭过头,忽然呆下,放声惊叫起来。
他看见张倒挂人面,那张脸上浑浊眼睛直勾勾地看他,雪白
滴水声就在这个巨大空间中单调地回荡着,那条颇为宽阔地下河蜿蜒着流淌,有如这片天地中条江河,成千上万年累积起来钟乳岩则是这里山脉。
搅水声忽然响起,那条先前看见过巨大光鱼从河中猛地跃起。它似乎是深潜许久,这时候光芒,bao露出来,亮得刺眼。阿苏勒吃惊地退步,仰面栽倒,然后看见石窟穹顶上花纹。
那些古老岩画是由铁锈和靛青颜料绘制,色彩斑驳难以辨认。阿苏勒努力地看着,从那些残断笔迹中辨认出第头公牛,而后顺理成章地认出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线条组成太古洪荒时代浩瀚狩猎画卷。
成群毛象和野牛遍布洞顶每处,体型巨大人们仅以茅草和兽皮遮掩着下·体,结队奔驰着追逐。背后山坡上似乎是高举图腾大旗巫师在狂舞着助阵,体态妖娆上身赤·裸女人们挥舞着动物骨头围成圈子,其中有熊熊篝火燃烧。那些绝望动物们身上插着箭和投矛,鲜血路滴洒,浓重铁锈红色让人能闻见太古时代流传至今血腥味。匹再也无法支撑巨大公牛横卧在地上,它痛苦地抽搐着,追上去人们手持石斧砸向牛头。
阿苏勒手脚并用地退出去,紧紧地靠在扇钟乳岩上。他畏惧青色穹顶上铁锈红色,鲜明得像是会与滴下水融在起,变做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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