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捕捉到
猎物
气味，猛地定住，直直地面对着老人。它没有眼睛，可是那种忽然而来沉默比任何凝视都更让人觉得恐惧，它大嘴翕动着，绿血和黏液
起缓缓地垂落下来。
咬断舌头，它已经没有要害，它面对不过是个野猴子样没有武器老头子。
老人也安静下来。他抛掉半截舌头，搓干双手，笔直地站起来。阿苏勒忽地有些担心，他犹豫下，压低声音喊：“爷爷，爷爷！”
他用力地挥手想让他看清楚退开。
怪物猛地扭头对着阿苏勒这边，喉咙中发出嗬嗬低声。老人也看向他，那双眼睛里木然得没有神色。阿苏勒被这种沉默击溃，他按着自己狂跳心口不再敢说话。
整个头部，它没有眼睛，整个头部只有张贪婪大嘴，里面是毒蛇样倒勾牙，它舌头却是褐黄色，上面密布着似乎有毒青绿色瘤子。
怪物扑空，它大半个身子被冲劲送到河滩上，那条蛇铁样硬尾巴拼命地抽打着岩石，仰起头再次咬向老人。它盯死老人脚，吕归尘忽然醒悟过来，这个可怕东西是被鲜血味道吸引过来。
老人像是只从悬崖上扑击而下猛兽，在空中双手扭曲变化着。阿苏勒看不清他手上动作，老人忽地就落地，扯着什
东西急退。洞穴里被那个怪物声音塞满，这次它像是婴儿般竭力地在喉咙深处嘶叫，那声音有如刀锯在磨着耳骨。
老人竟然扯住它舌头。
这个浑身骨刺无法触摸怪物身上，惟有斑斑癞癞舌头反而是光滑。老人扯着舌头，像是用套马索套住野马，那怪物分明也察觉到自己不利，它分明是不敢离开水，于是疯狂地扭动身躯要向后退去。
怪物安静刻，它忽然完全直立起来！这时候它只剩下盘曲尾巴支撑着身体，足足有十二尺高度，任何鱼和蛇都不可能像它那样。它绷高身体微微地颤下，似乎已经挺到极限，而后它把自己身体全力地“砸”出去，仿佛条从天而降巨大鞭子，它骨刺就是鞭子上荆棘。
阿苏勒不敢呼吸。那瞬间，他看着老人颤巍巍地举起手里东西，那是片巨大石片，被他高举过顶
双方角力伴随着老人嘶哑狂笑和怪物痛嘶，阿苏勒浑身都是冷汗，心情紧张得像是那条绷紧舌头，他想起老人那只缺半脚，明白那是被什东西咬掉。
老人锋利指甲抓进怪物舌头里，像是铁钩样，墨绿色腥浓血液留他满手。怪物嘶叫忽然变得异常尖锐，它大嘴猛地合拢，老人跌跌撞撞地退几步，摔倒在地，手中只剩下半截软绵绵舌头。
危险关头，它竟然咬断自己舌头。
老人似乎也怔下，抬头，却看见那条怪物并没有借这个机会退回水中，它蠕动着无腿身体爬上岸边，满嘴都是墨绿色血滴落下来。连阿苏勒也看得出它是,bao怒，扭着头左右寻着敌人气息，骨刺在地下摩擦着，那条生铁样尾巴沉重地敲打着地面，可怕声音仿佛石块在悄悄地崩裂。
它完全现身时候有近十五尺长，像是巨大鱼，又像是蛇，上半身努力地挺立起时，比对面老人还高出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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