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手,牛皮护腕里血点点滴落到草里。他咬着牙,扯开护腕,里面竟是层铁腕,再掰开铁腕,里面有层短短钝刺。那些钝刺扎在他手腕里,伤不重,却痛得令人心寒。
他咬着布带默默地给自己捆扎,几片还绿枫叶幽幽地飘落在他头顶。他仰头看着,呆呆地忽然就变作石像。
下长子手中古剑,转身拉起幼子要走,却忽然听见长子在背后自语似乎是低低:“你也就枚金铢,扔出去,又拿什来救?”
还是那略显嘶哑声音,冷冷不带感情腔调,父亲心里却忽地有些涩涩发酸,回头顾,看见长子侧着头骾着脖子侧对阳光,似是什都没说,那两条黑得如墨、剑指到额边长眉忽然令他想起在帝都那个女人。
父亲心忽地软下来,瞥长子眼,“别不说。你刚才那枪错误太多,犯战法忌讳。即使是毒龙势,也不该猛烈过度,如果你第击不能成功,空门必露,怎闪避敌人反击?”
“若是那枪就可以杀敌人,他根本就没有反击机会。”
“如果你枪法弱于敌人呢?没能杀掉他呢?”父亲不悦又泛起来,却克制着没有表现在脸上。
“那就输,全力以赴还是杀不他,就是留有余地也赢不。”
“荒唐!”父亲低喝声,“你这个刻毒心性不改,迟早害死自己。你才十二岁,杀性就这重。昌夜比武不该走神,可是看见鸟儿心动,少年人都会如此。你却只有个‘杀’字在心里。圣人说修身最重要是天性自然,你才多大,长大岂不是要变成妖魔?”
“不知道什圣人。”黑瞳少年冷冷地看着父亲,“弟弟读过书,没有;弟弟要出将封侯,不能;就算上阵,弟弟坐在军帐里,要上前线拼杀。圣人能救?圣人上过战场?要是上过,他早就被杀掉。”
“冥顽不灵,冥顽不灵!”父亲终于失去耐心,再不愿多说句,起身挽起幼子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古枫之下空荡荡只剩下黑瞳少年。他好似没看到父亲和弟弟离去,只默默地对着阳光。直到父亲和弟弟身影消失在远处,再也无人能看见他,他才缓缓地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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