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前在这里做山贼。山贼是靠山吃山
生活，哪里有不认路？”息衍扭头看着两个学生，似笑非笑，“这里周围八百里地势，没有人比清楚。”
吕归尘心里微微
动。息衍像是在说笑，可是出仕下唐之前，也就是十二年前息衍到底在哪里，却从来也就没人知道，息辕也样。息衍闲来指点江山自述生平，描述得仿佛当日情景就在眼前，可是他描述拼凑起来，却总是有些年份是片空白。
“姬野传令，前军放弃多余辎重，全速行军！后军收拾辎重，缓慢跟随。”息衍喝令，“骑军今夜喂马，明日路疾驰，务必在傍晚前逼近殇阳关扎营！落队军法处置！”
“是！”姬野将怀中所抱帅旗抛给吕归尘，调转青骓就要下山。
吕归尘怀抱墨旗，把旗杆下钢质枪锋扎在脚下岩石上。
胤成帝三年，八月十七。
姬野抬头，墨旗随着山上风卷动在息衍头顶，如卷纯黑波涛。
苍白天空下，下唐两万大军组成八个方阵，缓缓地移动在草原上。息衍立马在侧面处山头上，正眺望远近地形，身后掌旗人是姬野。吕归尘将那柄令人不安长刀束在后腰，带马在左近戒备。他原本没有职司，只是个随军贵胄，而在息衍眼中，随他出征人就是他属下，所以吕归尘身不解甲已经整整十天之久。息辕则掌剑令，责任更重，在山下队伍中，他代替息衍居中军主阵，弹压三军。
随着息辕挥动绿旗，左右两军放缓脚步，如同只巨大鹤形把双翼收拢起来，庞大有序军阵缓缓汇成条长带。轻卒和弩手混和队伍从中军前进，占据
最前方战线，两万人下唐军就要通过前方山谷。
这里是雷眼山支脉，莽莽青青连山围绕着这带谷地，下唐大军已经在山谷中推进十日，除息衍自己，无人知道明日路线。此时息衍叼着烟杆，正默默地望着天地尽头薄云。
他愣愣，脸色变：“将军！”
“什
？”息衍微微皱眉。
“有人在附近行军……越来越近，最多不过三十里！”吕归尘手中紧攥旗杆，耳朵贴近凝神地听。
蛮族行军，武士们习惯于头枕马鞍入睡，靠着地面震动就可以判断附近是否有大军行动，敏锐人甚至可以推断对方人数和距离，分辨轻骑和重骑。吕归尘不曾在北陆行军，但是这种技巧却在狩猎时候已经学会。眼下这杆大旗旗杆上传来震动，并不像是
“将军，们还有几日才可以到达殇阳关？”姬野问。
“天。”
“天？”吕归尘和姬野对视眼，都有些吃惊。息衍所谓地图不过是画来看，所以他上马之初，并没有再动过行军图。大军遵息衍指挥而行，也早已偏离出征前勾画路线，从进入雷眼山开始，他们就在山间日复日地蛇行前进。而现在刚要离开山地，就已经逼近殇阳关。
“这个山谷叫做涩梅谷，走出这片山谷，们马平川，只剩下二百五十里路。明日疾行，骑军可以率先抵达殇阳关，希望们没有比白毅他们晚得太多。”息衍随手在马鞍上磕磕烟杆。
“这条路线在地图上可没有。”姬野说。他跟随息衍日久，也算学会看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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