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公临走这把火烧得……真是让人胜
也为难。"古月衣道，"好在还有足够
燕麦，还不担心断粮。"
"燕麦……那可是马吃东西。"百夫长道。
"只剩这
点儿粮食，补给又是远在天边事情，若没有这些燕麦，心里真就慌。"古月衣叹口气，拍拍粗糙垛堞，天气冷，石头摸上去也寒手。他向着城外望去，两侧山脉夹着
片平坦空旷荒原，极远处才有从山麓延伸下来树林，夜里看去，林子只是片漆黑，静静地听，似乎还能听见风从树叶中穿过沙沙声。
"将军说补给远在天边？"百夫长担心起来。
古月衣摇头："最新批补给没有跟上来，此次负责补给军粮和牲口是楚卫和下唐两国。前几日军报过来，楚卫国补给民夫队伍在路上被突围离军劫杀，粮食全部就地焚烧，几乎没有人生还。而下唐国太远，他们补给至少还需要十天。"
说是，可她心里不是这想。"小舟把红衣人偶转过去，背对着蓝衣人偶，"蔷薇公主想是当她帮着蔷薇皇帝当上皇帝，她就会带着文纯公子骨灰回乡下。"
姬野忽地想起出征之前羽然问他问题来。是，大概就是这样吧？所以那个皇帝死十万人要攻克这个城关，因为他离开自己幸福只差步。他想着七百年前在这个城关外，矢石如雨，穿空而过，咆哮和哀嚎混响，男人们踏着血冲上城楼。
"再后来呢？"他问。
"后来她就死啦，没能看见蔷薇皇帝登上皇位。"小公主把红衣人偶也放倒。
"再后来，他也死，虽然登上皇位，可是没有娶到蔷薇公主。"小公主最后把蓝衣人偶也放倒，轻声说。
"南蛮子真是野兽，
"所以老师说，"小公主忽地朗声说，"这个故事说明，人和人之间本没有什恩怨，只是大家都会因为自己缘故伤害到别人，就变成敌人。如果怀着不信任心，最好朋友也会反目，如果蔷薇皇帝不怀疑文纯公子，文纯公子不忌惮蔷薇皇帝，他们三个本来是最好朋友。所以每次逢到恨什人时候，要想到别人也许心里也很难过，有迫不得已理由。这样便不会放纵自己爱恨。"
姬野心想你老师真是个言语无趣面目可憎白滥人。可他不说话，他沉默地看着床上，三个人偶都躺着，曾经他们是最好朋友，此时这片小小戏台永远寂静下去。他心中微微动，忽然想说原来就是这样，最后所有人都死。
钩牙月从云中穿过，古月衣不用火把，借着月光缓步登上城墙。这段城墙是晋北军团守卫，为首百夫长急忙上来行礼，古月衣冲他微微点头。城上也在架锅做饭，粥已经烧滚。古月衣走到锅边，伸手拿起搅拌木勺在米汤里搅搅提出来，只有小撮米盖着勺底。这锅说是粥，不过是稀米汤。
古月衣皱皱眉，却不说话。
百夫长是个老兵，知道他意思，摇头苦笑："每人还有两个粗麦饼子，上城兄弟们再多条马肉，亏得有那些死战马。不过米是不够，加起来大概只剩两车，再过五天就要吃空。
们晋北都是吃米饭，大米本来就不耐吃，大部分还让离军把火给烧，抢出来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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