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来接他,有群黑衣墨镜男以电影里面CIA特工般冷酷走进会场,沉着嗓子说,路明非先生,不是看春节联欢晚会时候,组织在召唤你,战争就要爆发。然后他们会给路明非套上黑色不知名军服和长风衣,簇拥着他在同学们目光中离开会场,会场外架漆黑直升机轰响着,巨大旋翼掀起狂风,如刀割面。那时候无论是小美女柳淼淼还是跳舞男生,都会停下来呆呆地看着路明非背影。
每年生日路明非都会想会不会有直升飞机来接他,但从十五岁到十八岁,他连直升飞机毛都没看见过。
路明非知道这些恢宏想像不过是帮他自己打发时间而已,但他实在身无长物,作为“路鸣泽哥哥”他从自己身上找不出什优点可以自豪。对他而言未来应该就是上个不出名大学,在大学里谈个恋爱,出来找份工作租个房子,也许他父母偶尔想起他时候会催催他结婚,然后他就结婚,生个孩子,天天上班。
随着这封来自美国信,他潭死水般生活似乎就要发生点改变。可在这次家庭会议中,他就像是个局外人,缩在沙发角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客厅里回荡着叔叔婶婶和路鸣泽永无止境嘀嘀咕咕。
路明非知道婶婶和路鸣泽有点受打击,如果这封信是真,那就是个天大狗屎运,十年都落不到个人身上,被路明非占先,明年路鸣泽再申请就得落下风,路鸣泽首先就不高兴,婶婶也不喜欢看这个蔫蔫孩子忽然就抖起来。叔叔其实倒是个比较随和家伙,估计只要路明非愿意把那只手机送给叔叔,叔叔会很乐意地帮他跑护照签证什,叔叔已经再强调,这手机到美国也没法用,这是台中国移动定制2G机器,美国那边早3G。
他起身走出客厅。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主角离开,叔叔婶婶和路鸣泽依旧争论着这封录取通知书真伪。
路明非回到自己房间,打开那台老笔记本挂上网,连上QQ,盯着那个戴棒球帽女孩头像看,那个头像还是灰,离线或者隐身,反正没有留言。路明非看眼墙上挂钟,他是18个小时以前留言,问陈雯雯明天晚上要不要参加文学社活动。
陈雯雯其实并不戴棒球帽,她有头细软笔直长发,很漂亮,用不着拿棒球帽遮掩。路明非认识陈雯雯是在他进校那天,陈雯雯很低调地被辆帕萨特送来,穿着白色棉布裙子和双蕾丝花边白短袜,长发上坠着只HelloKitty发卡。
路明非班上最惹火女孩应该是“小天女”苏晓樯,苏晓樯那天似乎是被辆宝马750i还是辆奔驰S500送来,眼角眉梢都跳荡着骄傲,挥别她做煤矿生意老爹之后进班报到,带着审视目光打量新班里男生们,也期盼着他们以惊慕眼光回看她。但是男生们都斜眼看着远不如苏晓樯亮眼陈雯雯,因为陈雯雯办完手续之后就捧着本杜拉斯《情人》在走廊长椅上读,阳光照在她白色棉布裙子和肌肤上,切仿佛都是透明。
“小天女”骄傲十五年,进高中第天就被个小文艺女青年打败,满腔不忿。此刻偏偏有个没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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