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皇二九年,渔夫曾在蒲川捕获过人鱼;宽政十二年,大阪西崛附近又钓起人鱼幼体,很多人都曾见过那条幼体,史书上记载它叫声就像是婴儿啼哭;考古学家还曾从平安时代古墓中挖出过人鱼形状木乃伊,它被层层绫罗绸缎包裹着,躺在墓主怀里。种种证据都表明在遥远古代曾有人身鱼尾物种出没于日本近海,但它们从未大规模地进入陆地。
直到今夜,神话世界中生物忽然侵入人类领地。
“Ebay上挂出介绍里说,从德川幕府时代黑石官邸就像武士样守卫着热海平安,是热海标志性建筑。”苏恩曦扭头看着木村浩,“真是这样木村先生?”
木村浩深吸口气,“是有这种说法,说黑石官邸是根钉子,钉死想要
像是逆流瀑布,在天空中化为场,bao雨。满园樱花纷坠,目光所及之处唯有白水,耳中所闻之声唯有狂风,bao雨。
木村浩默默地撑开伞遮在苏恩曦头顶,黑石官邸管家就要有这样定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木村浩并不认为自己是受雇来收拾宅子仆役,他自认为是侍奉君主武士,就算那些雨滴是铺天盖地箭矢,只要君主不退,武士也不会后退半步。
君主巍然不动。苏恩曦端坐在伞下饮酒,轻轻踢着池中水。
俯瞰下方城市,建筑物像火柴盒那样浮在海潮中,狂潮拍击在依山而建防波堤上,连带着汽车、汽艇和房屋,统统撞得粉碎。世界上再无这样震撼海雨天风,站在它面前人类才知道自己渺小。
“仔细听,听见哭声?”苏恩曦忽然说。
木村浩微微凝神,忽然觉得头痛欲裂。海风把婴儿哭声送到他耳边,成百上千成千上万婴儿在潮声中痛哭,他们哭得那撕心裂肺,像是钢刀在刮着耳鼓。
光蛇般闪电打在海面上,照亮大潮中密密麻麻阴影。它们长尾纠缠在起,身体表面鳞片泛着金属般青光。海潮时把它们抛向天空,时把它们压到水下,它们不停地蠕动着,用尽全力跟海潮搏斗。那群不知名生物就像是缠在起交媾群蛇,却发出婴儿般哭声,哭声在浩荡海面上回荡,如同地狱中幽灵们齐唱挽歌。木村浩剧烈地颤抖,几乎握不住伞柄。
苏恩曦把握住木村浩手腕,止住他颤抖。她声音依旧淡然,“没什好紧张,那些不是鬼怪,是你们日本人所说人鱼。”
“人鱼?”木村浩愣住。
他听说过人鱼,每个日本人都听说过,这是日本神话最著名几种神怪之。但日本人鱼跟欧洲所说人鱼并不同类,欧洲船员所说人鱼是美丽鱼尾海女,她们上半身看似人类,下半身却是冰冷鱼尾,她们把性感上半身露出水面,用妩媚歌声引诱海员,趁机把他们拖进深海里去淹死。而日本人鱼连上半身性感都不具备,它们相貌丑恶,眼珠,bao突,嘴里布满尖细牙齿,胸前有鸡冠般红色肉褶,细长尾部更像是蟒蛇。人鱼骨和脂肪都可以入药,它们身躯千年不朽,即便是割下来埋在泥土里,千年后挖出来仍像最新鲜蓝鳍金枪鱼肉那样鲜嫩。吃下人鱼肉人有能永生不老,有会异变成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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