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东西,那墓碑该怎写?”
“想起第三件事!出去做坏事,要有万全准备!要穿上防弹衣!”老爹说完,挂断电话。
乌鸦对着手机叹口气,心说老爹阿兹海默症真是越来越严重,忙完这件事得给他找个更好医生。
东京郊外空港,深夜。
地灯光勾勒出跑道轮廓,兰斯洛特和藤原信之介站在跑道尽头。
“老爹,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给点建议……”
“乱七八糟事情不要问,没有时间!”佐伯老爹严肃地说,“说重点!”
其实佐伯老爹最不缺就是时间,跟便利店老板下将棋下就是半天,不过说自己很忙显得比较有面子,乌鸦光听就能知道老爹已经竖起耳朵。
“如果你有个朋友,当年过命朋友,”乌鸦斟酌着措辞,“他最近做点很得罪人事,从家乡跑出来找你帮忙。但有些别人跟你说,他现在已经变,变得丧心病狂,你帮他只是给自己找麻烦,而且对他也不好……”
“男人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男人命,也都握在自己手里!无关人,废话那多干什?”佐伯老爹直接打断。
爹倒不介意儿子干坏事,干坏事是他们本职工作,但干坏事也要注意安全,这是佐伯老爹这些年经常挂在嘴边话。
年轻时候佐伯老爹可不这说,那时候他说有血性男人迎着枪林弹雨上前,子弹都不敢伤他!
“第二件,酒和女人适量就好,不要因为自己个人在东京无牵无挂就给乱来!”
“是是。”乌鸦心说下面应该说结婚事。
“第三件……”佐伯老爹说到这里顿顿。
只是小型货运机场,跟成田和羽田那样大型空港不同,深夜里人迹杳然。兰斯洛特低头看看带夜光腕表,差不多是约定时间,北方夜空中传来低沉嗡嗡声。
那是架小型货运飞机,兰斯洛特举起手中电筒,对空打出三长两短信号,货运飞机便以撞地z.sha般气势头冲下来,在煤渣跑道上拉
真是佐伯老爹说话风格,永远那硬气那霸道,高举男人大旗。
乌鸦从小就听老爹讲这类极道金句,什,“只有死掉男人才能随波逐流”,“狂风来时候正好锻炼男人筋骨”,“男人后盾只有自己”,等等。
小时候听着总是热血上涌,长大后细想其实不知所云。
乌鸦心说自己真是脑子抽,世界是不是会毁灭大问题,你问个乡镇流氓?
可他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天夜里在炉端烧小店里,融融火光照亮路明非那张还带点孩子气却又莫名苍老脸。
这个停顿有点久,久得乌鸦都怀疑老爹是不是挂断电话。
“刚才还想跟你说三件事,怎忽然想不起来。”佐伯老爹烦恼地说。
因为阿兹海默症缘故,佐伯老爹记性已经很差很差,打电话永远都是要跟你说三件事,但有时候是四件,有时候是八件,八件里倒有三件是重复。
“想到您再跟说,这边还有点事在忙。”乌鸦说到这里,心中微微动。
如果真是小孩子话,有事情可以问大哥,也可以问老爹,以老爹人生经验,也许会给他些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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