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浩劫之中,无数兽妖留下。”周仙不知何时也走过来,淡淡地道。
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所在城墙之上,这个游戏人间老者似乎少几分平日里戏谑,反是看着鬼厉目光中,多几分悲天悯人。
鬼厉伸出手,在这些深深抓痕中轻轻抚摸过去,触手从指尖传来,是粗糙砖墙硬涩感觉,却不知有多少冤魂,曾在这些爪痕中呼号。
他沉默许久,道:“当初河阳城里无辜百姓死很多吗?”
周仙叹口气,走到城墙边上,向下望去,在他眼眸之中,倒映着城中灯火:“很多,虽然有许多百姓已经提早向北逃亡,但至少也有五成河阳城百姓,无辜丧生,死在那些兽妖手里。”
入夜,从河阳城头上向城内望去,万家灯火虽然是说不上,但星星点点无所不在光亮,却仍然给人种温暖感觉。
对于鬼厉来说,那或者正是他最为陌生所在吧?
他默默凝望着那片灯火,然后转过身子。并不高大也不坚固城墙上,此刻空无人,萧瑟晚风从河阳城外空旷原野上吹过来,掠过城头那些在兽妖浩劫中伤痕累累城墙,吹在他和周仙身上。
不知为何,小环和野狗道人没有在这里,只有周仙和鬼厉在这个夜晚时分,站在河阳城头。不过周仙看来泰然自若,手中除兀自还拿着那根“仙人指路”竹竿布幔,另只手上则多只酒壶,此刻正饮下大口,发出满足叹息声。
“好酒啊!”他略带着几分笑意,然后对鬼厉道:“这酒还有些温热,你要不要来口?”
鬼厉看向周仙,忽然道:“前辈,你说那些无辜丧生百姓,他们哪个不是和们样人,哪个不是在这世上好好活着。不说全部,但至少九成九百姓,他们都是人畜无害吧,可是为什却有这飞来横祸?而如他们这般人生,却又所为何来?”
周仙看着鬼厉,手扶着城墙,道:“你今日能站在这里,而那些百姓无辜丧命,来问你,你以为是何缘故?”
鬼厉默然许久,道:“与他们不同,修习道法,即便是兽妖来,亦可躲过。”
周仙点头道:“便是如此,你看这人人皆同,乃是从大眼光、大境界着眼,就如天音寺佛门所言:众生平等,便是这个意思。其实按佛门所言,何止是你人类,即便是蝼蚁猛兽,也与等不分彼此。”他顿下,微微笑,又道:“只是,这境界处、人世间,却岂能是区区种可以看清
鬼厉默默摇摇头,道:“前辈你自己喝吧!”
周仙嘿嘿笑声,又自顾自仰头喝口,只是这口下去之后,他摇摇酒壶,耸耸肩,顺手就将这酒壶丢下城墙,看来这酒壶之中本也被他喝只剩下最后口美酒,也不知是否心中过意不去,这才问问鬼厉。
这晚,月明星稀,月光如水,僻静城墙之上被月光照颇为光亮,周仙喝酒之后,便仰首望天,怔怔出神,时没有说话。
鬼厉缓步走到城墙边上,目光随即落在城砖上某处,那里有数道深深抓痕,而就在这些抓痕附近,更多同样痕迹正深深镂刻在所有砖墙上。
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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