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花狐很快就与那少年熟络起来，那少年叫李牧歌，朔方人，朔方文昌学宫
士子，刚刚成为灵士不久。这次去塞外历练，修行性灵神通，因为年关近
，所以便从塞外回家过年。
“那些白狼，是无人区狼妖，去塞外羊城打工。”
李牧歌道：“这些年妖怪变化成人进城做工，都是很寻常事情，这种事在朔方也很多。先前官府还过问，后来也就睁
只眼闭只眼。妖怪做工，工钱给低，干活就像是拼命，官府也是乐意看到这幕，没有驱逐他们。”
苏云放下心来，他答应过老苟夫妇，要在人类地盘上保护花狐他们安全，他原本担心城里人发现花狐他们是妖怪，会喊打喊杀。
花狐跟着他进城，其实是抱着必死决心。
那少年便脸色涨红，额头冒出青筋，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降妖除魔”“除魔卫道”话。
苏云看在眼里，微微笑。
他旁边，狸小凡正伸出舌头舔窗户。
窗户是琉璃窗，冰冰凉凉，而且通透，可以看到外面景色。
乡下来狐狸哪里见过这个？只觉舔着像是吃糖样。
车厢晃动，陆地烛龙长长龙须在窗外飘荡，它速度渐渐提升，迈开腿脚载着背上乘客，从两座大山之间穿过，喉咙中发出震耳欲聋龙吟。
烛龙在穿过无人区，龙吟声威慑潜藏在无人区妖魔鬼怪。
有人过来检查他们玉片，苏云这才知道玉片应该是上车凭证。
车窗下有两排座位，每排座位可以坐三个成年人，苏云对面还坐着个英姿飒爽少年，剑眉星目，很是俊秀，充满朝气。
他身上衣裳也是极为华美，衣领两侧有金凤刺绣，衽边也有金乌驾车拖着大日刺绣。
这份同学情谊，特别感动苏云。
外面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忽然烛龙张开大口，口中有龙珠飞出，悬停在口唇之间，龙珠火光如炬，洞彻前方数十里仿佛
对面少年终于忍不住道：“别舔，那是琉璃，不是糖！”
狸小凡低头，委屈坐在那里。那少年到底还是心软，把降妖除魔念头丢到边，在行囊中翻片刻，找到几块糖，放在桌子上推给狸小凡，道：“吃这个。这是
从塞外羊城买给妹妹马奶糖，有点粘牙。”
花狐小声道：“还不谢谢哥哥？”
狸小凡、狐不平和青丘月三个小家伙唰下齐齐站起来，齐齐躬身，异口同声道：“谢谢哥哥！”
那少年脸色又红，手足无措，连声道：“哎，哎，快别这样……妹妹若是像你们这
懂事就好。那丫头简直是折磨人魔王投胎！”
“那些白狼，是天市垣无人区妖怪，变化成人，进城打工。”
那少年像是在对他们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最近几年，城里妖物越来越多，治安也是越来越乱。何时才能除尽这些妖魔？”
苏云疑惑道：“兄台，人有好坏，妖怪也有好坏，为何要除掉妖怪，而不是除掉坏人坏妖？”
那少年侧头不去看他，冷笑道：“你从无人区上车，身边带着四个小孩，可见也是妖怪幻化成人。倘若作恶话，不要落在手中……”
花狐悄声道：“小云，这人肯定是刚从官学里跑出来，满脑子都是降妖除魔奇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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