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圣人停步，半空中
山石融化，正在形成石柱。
樵夫圣人
动不动，石柱上花纹也停止演变。
秦牧惴惴不安，有些埋怨自己多嘴，他悄悄抬头看去，只见这个樵夫装束中年男子不觉间泪流满面。
“
曾经以为自己能够做到。”
樵夫圣人声音有些嘶哑，黯然神伤：“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圣人，别人也是以圣人来称呼。以为自己能够立教化，变法图强，壮大开皇国，改变民弱现状，让民有广大神通，改变兵弱，让兵有立四疆而震慑蛮夷之威。还以为自己能够让君不昏庸，让天不无道，还以为自己能够立功而战胜腐朽……最后三点，败
……”
“立教，是立教化。如何立教化？开教育，兴学院，广才能，做实事，研道法神通，用于百姓日用。”
他轻声细语，边炼着传送石柱，边向秦牧道：“国弱，则变法图强，以壮其国。”
他炼制手法并不比哑巴高明，但也极为迅捷，将传送神通符文化作印记，烙印在根根石柱上。
“民弱，则传道利民，以壮其民。”
“兵弱，则改革兵器，以壮其兵。”
樵夫圣人坦然受他拜，道：“收弟子不多，以前是教皇子太子，皇子太子不必拜为师，所以正式弟子，目前仅有你和你大师兄两人而已。对比你大师兄，你便显得有些青涩，你确要好好学学。不是教你学坏，只是教你不吃亏。”
秦牧眨眨眼睛，有些不太像是圣师，反倒像是残老村老人们。
“圣师，圣人是什
？”秦牧问道。
“圣人是种心境。”
他们来到这座斩神台下，樵夫圣人打量这座神山，不疾不徐道：“曾经告诉你大师兄，成圣有三立，立言立教立功，三立成圣。这三立做出来，心境便会达到高远之境，单纯从心境上来说，无人能敌。圣人有言，有言方能立教化，教化众生，传道授业解惑，破荆棘，开坦途。”
“君昏聩，则谏之，陈述厉害，劝君改之。君不改，二谏之，再不改，反之立新君。”
“天无道，则变法，改天法以顺天下。天不改，则以变法求变道，再不改，伐天立道。”
……
他细细说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沿着山脚走大半。
秦牧用心聆听铭记，等到樵夫圣人将自己理念说完，秦牧突然道：“圣师，这圣人要求太高，细细回想自己所遇到所听到所有人，无人能够达到圣人要求。这些，你自己能做到吗？”
秦牧怔怔，失声道：“立教化？不是创立天圣教传道吗？”
樵夫圣人摇头道：“不是立教，是立教化。立教，是开创个门派，太浅薄，开创门派，便有门派之争，有门派之争，便有言语之争，立言也就不存在。岂不是坏自己根基？所以，你说你是天圣教教主，便知道你大师兄路子多半错。”
秦牧脑中轰鸣，突然想起来那些在酆都中呆着历代天圣教主，不觉想象出他们泪流满面情形。
他们以天圣教主这个身份自豪自傲，殊不知在樵夫这里都是错。
樵夫圣人沿着这座神山行走，时不时抓起块块巨石，巨石直接被他法力融化，化作根根布满隆起花纹石柱，以奇妙阵势插在这座神山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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