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营帐外倏尔闪过道透蓝光,紧随着光芒而来,是阵清脆冰裂之声!
宛如冬日湖边,那冰封湖面破裂之声。声音未落,道冰锥径直刺破纪云禾营帐,外面火盆里燃烧篝火似被突然从地里长出冰锥推翻,火盆翻滚,将林间地上枯木引燃,时火光大作,将刺入纪云禾营帐内冰锥映得光华四射。
纪云禾还未出营帐,便听见外面士兵吼起来:“鲛人跑!鲛人跑!”
外面兵马混乱声音,混着朱凌叱骂与姬成羽冷静安排,将这林中寂静彻底打破。
而在这慌乱不已之际,纪云禾却倏尔笑出来——个在她脸上,难得称得上明媚笑容。
那并不是个明媚日子,林沧澜叫她去他房间,未等纪云禾说句话,旁卿舒便捏开她嘴,往她嘴里丢颗药丸,然后抬她下巴,便让她将药丸吞进去。
那时迷茫,她并不知道被喂什,只呆呆地看着林沧澜与卿舒。
他们两人也极度关注她,房间里静许久,纪云禾刚想开口问吃什,却忽觉心头传来阵绞痛。
这是她第次感知到毒药厉害。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什,疼得在地上打滚。林沧澜和卿舒却并不关心,只摇头说着可惜。
那夜她在剧痛中度过,她熬整整宿,林沧澜与卿舒直在旁边看着她,仿佛是在等待她什时候会死去。现下想来,那夜与今夜,倒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今夜,过此崖者,诛。”
深夜,营帐中只闻虫鸣。
纪云禾在简易铺就床铺上静静躺着,黑暗之中,她睁着双眼,似在发呆,又似在透过头顶营帐仰望外面漫天星河。
忽然间,旁边虫鸣稍稍弱些,纪云禾心中有猜测,是林昊青找上来。
她知道,林昊青既然来,便不会不按她说做。所以旁边营帐里发生事,她不用看,不用听,却仿佛已经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她想想,自吞毒药之后,她这生,开心笑起来日子,还没有遇见长意这两月来得多。
长意走,不再被她拖累。
可喜可贺。
纪云禾又重新坐下去,及至此刻,她方才做到与长意告别时候说那三个字——不畏惧。
至
只是那时候是身体痛到极致。而现在,却是难耐心疼……
后来,卿舒在第二天早上时候,又给她喂颗丹药,她便好起来。卿舒当时还说,她是第个。
纪云禾直至现在也不明白卿舒当时说第个是指什,但现在纪云禾觉得,这世间能让她这般心疼人,长意约莫也是第个吧。
旁边又传来声轻响。这声动静有些大,似惊动士兵们,外面传来士兵声音:“鲛人那边好像有动静,去看看。”
纪云禾掀被子,坐起来。
她有些心疼,甚至感觉自己这样做法对长意来说有些残忍。
但没有退路。
夜依旧宁静。
越是在这样好像有什要发生安静夜里,关于过去回忆越是不可控制地在纪云禾脑中冒出来。
那些模模糊糊记忆,仓皇,颠沛流离,父母带着她走过逃亡路,还有稍微清晰些驭妖谷中日子……例如,林沧澜第次给她喂毒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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