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们都没有动,唯有纪云禾从马背上下来,她拎着剑,步步靠近他。
长意转头看眼身后断崖,再回过头来,直视面前再不复温和纪云禾。
他受纪云禾掌,体内妖力时不足以支撑他行踏云之术,退步万丈深渊,可进步……又何尝不是深渊。
纪云禾停在他面前丈远处。
天上薄云破开,月光倾洒在方寸之间断崖,将他们月下影都拉长。长意看见自己影子被拉到纪云禾脚下,而纪云禾便踩在他影子
长意牙关紧咬,咽下口中鲜血,手挥,地底泥土中倏尔射出无数冰锥,直指军士们,有军士被径直穿胸而过,有军士则被冰锥刺断腿。时间林间哀号不断,鲜血遍地,腥气冲天。
但在这如海浪般冰锥中,唯有纪云禾身前,根都没有。
好似在这样时刻,他所有坚硬与狠厉都用出来,唯独还是没办法对这个人尖锐。
月色凉,透过薄云,遍照山河。
静谧夜色中,万千山河里,处林间,略显仓皇。
纪云禾冷冷地看着他。
走啊。
她步步逼近长意:“你便是获得自由工具。”
走啊。
她伸出手,手掌中凝聚灵力,似要将长意困住:“你别想跑。”
力控制着自己散乱呼吸,“……以为你和别人类,不样。”
这句话,纪云禾听出他强自压抑着愤怒、痛苦,还有那多……委屈。
是,他很委屈。
像个孩子,掏出最喜欢玩具,却只换来对方转身离开委屈。
“长意,和别人是不样。”她看着长意道,“别人没办法让你侍奉顺德公主,可以。”
夜鸦鸣啼,犹如催命之声,月夜树影间,银发男子捂着肩头,仓皇而走,其奔走速度极快,而在他身后,追兵打马之声也不绝于耳。
长意回头望,身后打马追来人当中,纪云禾赫然在列。
根本无意多做感伤,咬牙,转头急奔,忽然间,四周树木退去,面前出现片空地,他往前多跑几步,阵风自前方吹来,他陡然停住脚步。
在他身前是道断崖,再无去路。
长意回头,身后追兵已经驱马赶到,在这片刻时间,他们便训练有素地将他围起来,呈半圆状,将他包围其中。
你怎还不走呢……
纪云禾掌中灵力靠近长意之时,旁边倏尔传来朱凌声音:“鲛人在这儿!”
纪云禾心头凛,目光陡然狠厉起来,这凝聚灵力手,便再也没有吝惜力气地向长意打去。
而长意只是呆怔地看着纪云禾这充满杀气掌,硬生生接下来,他闷哼声,直接从营帐内跌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吐出口血来。
血与泥污弄脏他衣服与头发,长意转过头,只见纪云禾站在营帐外,面色森冷地看着他。而她身后拥过来数十名军士。
她要说句话,刺穿长意心。而她做到。
长意终于再次看向纪云禾。
震惊,痛苦,不敢置信。
像旁边冰锥插进他胸膛,他整个人从头到尾,都凉透。
他微微踉跄步,在这个时候,他才显现出被割开尾巴后有双腿,对他来说其实有多不适应——这踉跄,让他没站稳身子,他抓住搭营帐木框,方才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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