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头渡到,乌头渡到。”船震靠岸,裴子云见任炜要下着船,跟上去说:“任兄已到家乡,你相谈甚欢,送送你。”
“多谢裴兄。”任炜说,两人下船,踏到码头上,任炜就指着说:“家住在不远。”
码头出去,有条街,不过,大概百米,两面店铺自不多,但总算
“要是办到这点,就是中庸矣。”
任炜听着怔怔,这些天任炜对裴子云日益欣赏,觉得甚是不凡,许多观点都与着自己看法不谋而和,但是现在听,才知道至少在经意上,裴子云远胜过自己,将箸丢,叹着:“此言已近于圣贤矣,裴兄对经论远在之上,中不举,难道你也不中,实在让人吃惊。”
裴子云不答,起身推着窗户,才是推开就有股风吹进房,遥望着水面,遂说着:“读着任兄文章,有点看法,说,任兄你听听?”
听得这话,任炜举杯:“裴兄不必虑,请说。”
“经书科考,除经世致用,还有着经论,虽说有些东西读着无用,可都是晋升之阶,任兄颇有大才,只是有点拘泥不化,要是能破开些窠臼,中举易耳。”
天空中时不时有些云彩飘过,带来些阴凉。
船沿途偶尔在码头停段时间,有人上有人下,转眼十日,任炜和裴子云也相熟悉。
裴子云舱室大,经常取些凉菜,壶酒,碟花生米,两人坐着同谈天说地,写诗作词,又或说些经意。
壶酒放在小煤炉上温着,酒香弥漫开来,裴子云喝口,笑着:“犹慎独,此经意上谓,在独处时谨慎不苟。”
“往贤说:《中庸》谨独,《大学》诚意,乃下工夫要切处,不可放过。”
听着这话,任炜炯炯有神,盯着裴子云就说:“裴兄谬赞,裴兄比看更透彻,完全可中举人,为何不去考,反甘心当个秀才呢?”
裴子云斟上杯酒,许久才说说:“当官呕心沥血,劳累公务,说不定个差错就身首异端,没个下场,还是逍遥自在更符合本性。”
任炜听,捻起颗花生,嚼嚼,满嘴浓香,却苦笑:“那还得逍遥本钱,没富贵,谈什逍遥。”
“人生在世,多不如意,岂言而弊呢?”裴子云用筷子夹粒花生,沉默会说着。
话落,时间寂静,两人都喝酒,没有说话。
“这些话看似微妙大义,其实说穿,非常简单,人不能不忠,不忠者身死族灭,人不能不孝,不孝者身败名裂,人不能不义,不义者人人侧目,人不能不仁,不仁者常无善终。”
“所以在这些社会压力下,人谈不上大忠大孝大义大仁,至少也得是小忠小孝小义小仁,才能活下去。”
“可这些,是你真心愿意,在独处时,没有人看见,你还是这样想?”裴子云笑笑,前世在单位在公司时,谁敢对老板叫嚣就是吃里扒外,对同事叫嚣就是专坑朋友,对女朋友叫嚣就是无情无义?
可在网络上,谁也不知道是狗是猫情况下,自然真性流露:“就是人渣就是吃里扒外专坑朋友无情无义,你能咬?”
这就是谨独在现代意义,他不胜感慨说:“所谓谨独,就是没有丝毫压力逼你时,让你真性情流露,你还是忠孝义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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