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来,三名盗贼应是黑夫与季婴擒获无误,接下来
黑夫只得硬着头皮道:“言语虽有些夸大,但大体不差,小人确是以敌三,不过季婴也与另贼人搏斗许久,若不是他协助,恐怕已是道边死尸。”
喜点点头,没有贸然相信,又问三名盗贼遍,见他们没有异议,才将咨询目光投向令史”怒“。
原来怒职责,不仅是维护公堂秩序,还包括尸体检验和现场勘验工作,相当于后世法医。秦以法家思想治国,凡事力求精准,前日被派去问询三名贼人时,怒已经将贼人伤口情况记录,并提交检验报告书“爰书”。
“楚盗甲左脚踝外侧有刃伤,横向,长9寸,是短剑划伤痕迹,腹部有淤伤,是被重拳击打痕迹;楚盗乙右腿外侧有处刃伤,纵向,长4寸,宽1寸,创口平滑,是短剑刺入痕迹,其余部位无伤……”
在看完伤检爰书后,喜便能知道,黑夫并没有说谎,击中贼人部位,伤口深浅都吻合,这才面露诧异道:“看你年纪不大,竟有如此胆魄、身手。”
无法核实,只能按惯例判决。
到这时,就轮到黑夫、季婴二人出场,如刚才那样,先陈述自己名字、身份、籍贯。
喜则反复向他们确认,当时看到盗贼,仅有四人?
“确只有四人。”黑夫现在对喜十分佩服,整个县狱正堂,俨然成他表演舞台,其敏锐、干练,绝不亚于后世任何个受过专业训练法官!
“按照律令,既然少于五人,那便构不成群盗罪。”
黑夫还在那震惊于秦国勘验制度之先进,都能和后世法医媲美,却听喜问他:“你武艺,又是跟谁人学?”
他暗道不妙,他擒敌拳可不是这时代东西,眼看喜如同处女座强迫症般,瑕疵必较,当然不敢胡说,只能找个死人来做挡箭牌。
黑夫便道:“是亡父传授,他曾在军中服役,斩首立功,拜爵为公士。又曾在山中打柴,与野猪搏斗,领悟套拳术,因为在三个儿子里最偏爱,便只传给……”
骗鬼哩!没记错话,便宜老爹最疼爱,明明是小儿子“惊”,也就是历史上跟黑夫起去军营里弟弟。不过黑夫现在已经练得说谎不露破绽,反正便宜老爹已死去好几年,喜就算有再大能耐,还能问到鬼身上去?
果然,喜皱皱眉,虽然直觉告诉自己,黑夫没有如实相告,但也未发现什可疑之处,便不再追究,只对堂上文书小吏们道:
喜摸摸胡须,对众吏员说道:“记下来,潘等人,不算群盗,只能以普通盗杀罪论处。”
这样来,这场案件经过、犯罪性质已清二楚,但还不算结束,喜目光又转向黑夫二人,询问起擒拿盗贼经过。
季婴似乎忘刚才挨打事,眉飞色舞地说起来,尤其对黑夫人击三贼,空手夺白刃事迹好好吹嘘番。他自从认黑夫做兄弟,黑夫本事,仿佛也成他自己本事,与有荣焉。
季婴别不行,八卦吹牛可有套,在他说到精彩处时,那些直在记录审讯经过小吏,竟纷纷停下笔墨,凝神细听。
喜依然没有打断季婴,等他口干舌燥地说完后,才偏头问黑夫:“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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