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此。”
陈百将嘴上客气,却大马金刀地受二人个大礼,然后将黑夫上下打量番,赞叹道:“这几日传言果然不假,身高体健,能敌数人,如今更因功成公士,善哉!安陆县又多位壮士!”
“上吏谬赞,小人那点微薄功劳、匹夫之勇,不值提。”
黑夫又小心地问道:“上吏刚才说,这宾百将,是那湖阳亭长亲戚?”
“可不是嘛……”陈百将意味深长地说道:“宾百将是县左尉之婿,湖阳亭长贞则是县左尉之侄,平日里常有往来,如今湖阳亭长被严惩,他自然心中不忿。”
他指着黑夫二人道:“宾百将,此二人犯何罪?要处以笞刑?”
宾百将气呼呼地说道:“失期,当罚。”
陈百将却笑起来:“不对吧,按照《徭律》,徭役、更卒,失期到五日,谇;失期六日到十日,罚盾;失期十日以上,罚两甲。这两人迟到几个时辰,顶多当众责骂顿就是,哪条律令规定,要痛打二十板子?”
“这……”宾百将时失言。
陈百将走近些,笑道:“再者,听说这黑夫与季婴,是在路上遇见盗匪,将其擒拿归案,之后在县狱协助审案,故而来迟。此事县丞已知会县尉署,县左尉亲自告诉,可准其明日再来报到……宾百将,你不问缘由将其拿下,莫非是想替那个犯法沦为鬼薪湖阳亭长出气不成?听闻,他是你堂妻弟啊!”
听到那百将说要以“失期罪”论处他们,黑夫当时就是惊!
他真敢杀!?
但随即却又听百将补充道:“笞二十!”
哈,是打板子,不是失期当斩?黑夫愣住。
县卒们狞笑着摩拳擦掌,抄起旁竹板,准备痛打黑夫。
黑夫恍然,原来这里面还有这层关系,难怪今日县狱里,那商贾顶不住压力,帮亭长做伪证。
言罢,陈百将指着黑夫笑道:“所以接下来个
宾百将被揭穿后面色滞:“陈百将,你好歹是同僚,休要诬!直接听命于县左尉,怎知县右尉下达何等命令?”
“原来是这样。”陈百将意味深长地哦声:“既然是误会,那便请君放人罢!”
眼看陈百将祭出律法,打是打不,宾百将才瞪黑夫眼,挥挥手,让手下松开他,然后在黑夫耳边留下句:“小竖子,今日算你走运!”便愤然离去。
黑夫站起身来,揉揉酸痛胳膊,盯着宾百将身影看许久,然后便朝小胡子陈百将行礼道:“多谢上吏相救!”
季婴也在旁惊魂未定,作揖道:“若非百将阻止,吾等只怕要断条腿。”
黑夫闭上眼,他在权衡利弊,既然是打二十下板子话,自己究竟是不甘受辱奋起反抗?还是默默承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到远处又是阵脚步,随即是声大喝:“住手!”
黑夫睁开眼,却见名同样是百将打扮年轻军吏带着几个人,小跑着过来,对那些正欲动手县卒喝道:“这是作甚!还不停手!”
“陈百将,你这是何意?”下令拿下黑夫军官冷冷说道。
“这话应该由来问宾百将。”被称之为“陈百将”军吏个子不高,颔下撮小胡子,身板气势不如那军官,却丝毫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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