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宾百将无可奈何,只得勉强应诺下来,于是便当着上百名县卒、上百名更卒面,就这身披沉重甲胄,绕着硕大校场,开始距跃曲踊,也就深蹲蛙跳……
哗啦哗啦,宾百将甲衣在他每次动作时,发出声响,县卒、更卒们呆若木鸡地看着这场景,开始还不敢说话,但右尉却下令,让他们好好数着,他们才开始为宾百将数圈……
“圈……两圈……三圈。”
宾百将越跳越慢,心里默默念叨着今日所受奇耻大辱,定要让黑夫加倍偿还,而更卒们却越数越起劲,越喊越大声。”四圈,五圈,六圈!”
“你先前不是承诺,若癸什夺魁,你便绕着这校场,距跃三百,曲踊三百?好,男儿言出即行,本尉便成全你,加倍罚之!你且绕着这校场,给距跃曲踊十圈!以儆效尤!”
说完之后,杜弦看向左尉郧满,笑道:“左尉,你看这样处罚,是否妥当?”
他语言和蔼,却不容置喙。
他看似商量,却独断专行。
在右尉眼里,宾百将莽撞打断,俨然是左尉系对自己主官权威冒犯,怎能不杀鸡儆猴?
敢有错,因为这事关饭碗性命。
县右尉杜弦颔首道:“如此说来,律令军法中,确没有对此处罚。黑夫只是不知情而犯,绝非故意为之,既然军法中没有相应处罚,那本尉也没有理由处罚他。秦国,从没有不教而惩先例!黑夫,你以后记住此次教训便是。”
“小人定谨记!”黑夫知道,这是右尉给台阶,他连忙接过来。
“既如此,今日演兵,癸什仍为第!”
右尉此言出,黑夫顿时松口气,看来,自己是赌对。
每次蹲伏,甲衣都咯得宾百将肢体生疼,每次跳跃,他都以为是最后次……
但军令如山,誓言在耳,他不得
左尉虽然心疼女婿,但这件事他们确不占理,为未来大局,他也只能打碎牙和血吞,勉强笑道:“右尉说是,是该让他长长记性!”
宾百将呆若木鸡,现如今,连他靠山左尉都服软,他也只好捏紧拳头强自按捺。
他抬起头,狠狠地看看幸灾乐祸陈百将,还有脸无辜黑夫眼,步履蹒跚地下到台下,准备脱甲胄开跳,却又听右尉命令道:
“穿着甲衣跳!”
宾百将身形晃晃,看向左尉,郧满却阴着脸别过头去,只给他个背影。
“右尉!岂能如此姑息!”宾百将万万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还欲辩驳,却被右尉止住。
杜弦面容肃穆,斥责宾百将道:“宾百将,你以为本尉不知道你为何处处阻拦?身为百将,竟因为私仇,与普通更卒较劲,成何体统?”
“去年四月,郡守在《语书》中说,所谓恶吏,便是喜欢搬弄是非,不知羞耻,没有公正之心,而有冒犯之行,喜欢在办事时争竞。争竞时候,就假装瞪起眼睛、握住手腕,显示自己勇敢;自高自大,蛮横倔强,显示自己强干,而上司还认为他们有才能。”
提到“上司”时,右尉扫眼左尉郧满,又指着宾百将道:“依本尉看来,你,便是所谓恶吏,这种人,不能不予以惩罚。”
宾百将呆住,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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